情生(5)

她浑身一震,似乎在抵触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薄怒染了重瞳,他把她拦腰抱起。有什么东西应声滑下,待他警醒,却觉两手触摸到的是凝脂般滑腻的肌肤。浴巾跌落地上,他禁锢在怀里的她,未着寸缕。

有人呆了数秒,然后彻底变了结巴。

“我,我,我——”把她放下。

她似乎又呆了呆,随即移开脚步,要待逃离。他的嘴角浅勾,迅速地用一只胳膊把她揽压在他的胸膛上,另一手抬起,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吹息细细,她的芬芳,便盛放在他的大掌里。

气息,互相缠绕。该为她拾起浴巾,把她裹成一粽子,就像她在他手上做的那样。

可惜,对她,他从来不是君子,也不屑。在车上他便暴动的欲望在黑暗里迅速升了温,燎成原。

四年。言,你怎么可能还纯如白纸,一如当日?又或者,从相识伊始,你便不是我眼中的你。

不易怒,因为曾经痛过。当痛到最痛,其他的便不过如寻常巷陌,不值一哂。

然,一旦念及怀中这副躯体也曾在迟濮的身下辗转,盛放到妩媚。不屑、恨、怒气,便如那疯长的枝丫,一下撑破了云层。

偏偏还愿为这个女子,他连命丢了也不觉可惜,心甘情愿,亦一如往日。

四年了,你潇洒而过,今日,你想回就回。你怎能!!

不顾她的挣扎,重瞳微辉,抱紧了她,大步往前,一直走到墙壁的位置,把她抵在墙上,画地为牢,束缚了她的所有出路。

悠言无法寻得一字半语去描绘这刻的感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知道,她渴望着他。可是,不能。因为自己说好要放开他,让他幸福。

该死,这样的自己,真是该死。

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想推开,却无力,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她只想去承接,不愿放开。

当日在茶水间,只求一个吻,此刻竟渴望他抱她,像在庐山大火后的那个晚上,他的所有冷静蜕成狂热,给了她最热烈的疼爱,以此确认他的她不曾差点便命丧在那场可怕的大火中。那晚,他赋予了她生命新的意义,从女孩蜕变成他的女人。只做他的女孩,他的女人。

她想,她的贪心可恶,最后会像故事里那不知餍足的渔夫,愿望成流沙,只余一海泡沫。

他对她,还有着感觉,她知道。如若,这个夜乱了,那么,所有人都回不到原点。眼角,慢慢湿润,当他的手捧起她的脸。

“告诉我,你想逃到哪里去?嗯?”勾起她的脸,他下巴抵上她的额。

“我干吗要逃?该走的是你,非礼勿视。”抬手轻擦去眼角的湿意,悠言强自镇定。

“这里漆黑一片,即使我想视也无法。”他淡淡道。

黑暗。谁成就了黑色,黑色又成全了谁?无法看见,焦距消失了,距离也仿佛突然消失了。他与她,仿佛回到昨日。

怀里的她娇娇小小,他忍不住微微哼了一声,斥道:“小矮子。”

悠言恼了,倒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头一仰,却瞬间撞上他的下巴。

“我不是小矮子,你才是小高子。”

头顶传来他闷哼的声音。

她一下紧张了,踮起脚,急急忙忙往他的头上乱摸一遍。

“怎样,有没有撞着?你,那个,头低一点。我看看。”

“小矮子。”黑暗里,低沉的嗓音逸出,伴随了浅浅的笑意。

她是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他较她高了二十厘米,往日就爱笑她小矮子。

她大恼,脚丫赤着踏上他的脚背。

她小脚丫上水滴尚未淌干,那水珠滑到他脚上,充满凉意。二人相抵的肌肤,温热。那一温一冷,耳畔是她的呼吸,他的心便一下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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