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个表情,似乎无不告诉他,她爱他。
然,他,算不得是她的最爱。她说过,迟濮,她爱他更甚,胜于他,无数。
昔日之言,言犹在耳。
可笑的是,他对她,竟然生了欲望。车子上,她膝上的温度,调出了他心里的魔。今夜,没看到她以前,弹指间有了一番盘算。见过她,一切被全数推翻。
路悠言,他该拿她怎么办?
爱不得,恨不得,却偏偏,爱极,恨极。
“客房没有盥洗的地方,二楼尽头便是浴室,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房间,随便用。”顾夜白在她身边走过,缄默了情绪。
悠言怔怔看着他离去,上楼,进了房间。她又呆立了良久,才踱上楼。
进了浴室,只一眼却看到了洗手盆畔,架子雕刻精细,其上,搁放了两个漱口杯,还有牙刷。那倾斜的角度,围了一个姿势叫相依。
猛地抬起头,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苍白得吓人的脸。她对着镜子扮了个笑脸,很丑,真的很丑。
没有在浴缸里泡澡,涂了沐浴乳沫,冲洗,随手又洗了褪下的衣衫。
心不在焉。唯有心不在焉,才减少了疼痛的频率。
可是,心不在焉的后果却是大条的。
没有换洗的衣服,她干吗洗了自个的衣服啊?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由于热气的蒸腾,她的小脸染了浅浅的酡红,黯淡的唇色竟也变得樱绯诱人。
悠言懊恼归懊恼,却也无计,只得狠狠地咬着唇,拿一条浴巾把自己裹了。
原来的高跟鞋子蹬在浴室外,便攥了浴巾,拿上鞋子,虽知他在房间里,她还是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刚掩上浴室的门,她便呆住了。那人正倚在栏杆上,手里擎了杯子,轻啜着什么。看上去他已淋浴过,黑发润湿,休闲裤子,素白衬衣。
听到响声,一双利眸探了过来,眼光便撞上悠言晕红的脸。
悠言只觉头皮一下炸开,脸上一热,低了头,心下乱跳。
饶是这样,悠言却仍觉得那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裸露的肩上,神凝,灼热。
处境尴尬。
红着脸,想说句什么,空气中突地划过细微的声音,悠言只觉眼前瞬间黑暗。心里一慌,手上的鞋子便落了。
浓重的黑色顷刻笼罩了整间屋子。
停电了?!
“别动。”那人的声音传来,微叹,带出一丝焦急,接着便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她走来,黑暗中的他也是沉稳淡定。
渐近的脚步声让悠言心里慌乱,脚下微挪,却刚好踢在鞋子上。扑通一声,她已摔了个结实,头磕上地面,闷痛。
那人清新的气息恰盈满了鼻间。他过来,刚好来得及扶起她。
“有没有哪里摔着?”声音里似乎隐了担忧,又笑意淡淡,有点莫可奈何。她胁下一暖,大手已把她抱进怀里。
悠言摇头,恍然想起黑暗里他无法看见,忙道:“没事。”
两手刚好抵在他胸膛上,衬衣下,他的肌理精瘦坚实,男子的温暖弥漫过指尖。四年的时间,有点熟悉,有点陌生。
她的小手便在他心口的位置,怀里她的身子温香馥软,薄薄的浴巾包裹不住婉秀玲珑的曲线,她的发梢犹自滴着水,那水滴滴落在他的喉结上。那莫名的燥热便又在他心间荡开,不请自来。
意志在抵抗着她的侵蚀,偏她的小手却不安分地在他身上移动。
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的大手,听得她嘟囔道:“小白,你的手还疼么?”
她还在记挂着这个,微微的喟叹在心头滑过。
终于,他忍不住展臂拥紧了她。二人的身体再无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