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湖(4)

那片白不是雪地,底下是可以厚达十米的盐层,如果运气好遇上雨后的盐湖,地上的水影把天地连成一体,有如一面镜子,走在上面彷佛身处天堂。

这些湖泊是安第斯山脉从海底隆起过程中形成的。装满海水的湖泊因为退潮干涸,经历几万年才积聚成今天之貌。实在不能不惊叹造物主之神奇与伟大。

经过这震撼一幕之后,我们到了另一闻名景点 Incahuasi岛。岛上一个小山坡上长满了数不清的仙人掌,有些已有千年历史。那仙人掌山立在白茫茫的盐湖上,有如雪地上的一片荒漠,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美。

回 Uyuni 市前的最后一站是参观火车坟墓( Train Cemetery)。1940年代,当地矿产业凋敝,用作运输工具的火车荒废后,留下了一堆火车残骸。当年这里建铁路时,还被印第安原住民视为对他们生活的入侵。其实更早一些,在玻利维亚、乃至拉美地区,这样曾经辉煌、如今却归于尘土的矿点多不胜数。就像《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一书里提到的,玻利维亚高原上海拔5000米的山峰波托西,山脚下就是当年著名的银城,其名声之大,造就了一句古老谚语,并见于著名的《堂?吉诃德》:“其价值等于一个波托西。”由于发现了银矿,1650年波托西已拥有16万居民,是当时世界上最大、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全城有36座装饰豪华的教堂、众多的赌场和舞蹈学校。当年是美洲的白银养活了整个欧洲,但是现在,波托西的人口比4个世纪前少了3倍,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城市之一。白银没有了,西班牙人撤走时,用小笤帚把波托西5000个矿井扫得干干净净,留下玻利维亚人陪伴衰亡的矿山,只能在废石堆和旧巷道里寻找一点含锡的碎矿。如今,看着眼前这些“死去”的火车,感觉很奇怪。人类文明到底算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车子没多久终于驶入 Uyuni 市,结束了三天两夜的盐湖之旅。可是,那些山,那些湖,那些云,那白茫茫的天地,一直缭绕心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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