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序一

李亚鹏

一年多前,我去了西藏阿里。嫣然天使基金协助治疗的孩子是这次工作旅行的目的。到达那传说中的神山圣湖,我在湖边默然一会儿……又默然了一会儿……大概是刚从香港前往阿里的缘故,我突然毫无目的地说了一句:香港所代表的人类文明,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同行的人没听懂,我也没懂。

旅行,不论公务还是度假,到达与家乡、与长居地景观相去甚远的远方,身处震撼心灵之地,这样的感慨会油然而生,而这样的旅行经历甚至可以改变行者的思想。

所以,赵崇基导演在一个半月南美旅行当中以及之后涌动、喷发出来的感触,我似乎感同身受。

我和赵崇基导演在美丽的三亚拍摄《海滩》一剧时,有过很愉快的合作。看到他书中的描写,盐湖、迷城、光影、明星、涂鸦、饮食、英雄、贫民、神偷、猫狗……果然如电影场景般一幕幕上演。不过,仅仅去描述它们,我想绝不是崇基的目的。那些看似寻常的人和事,是什么打动了他?

旅行在于寻找差异、感受不拘,我觉得,崇基首先是感到了不拘。特别是从那么紧张的片场,那么紧张的香港生活,飞到那么空旷、辽远的南美大陆。物理的空间撑开了心的空间。在不拘的游走、登山、与各色人等的交道中,他又分明触摸到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差异,风物的、社会的、人种的、人情的……带着光线温度声音撞进瞳孔耳鼓。

旅行同样有关心灵的放逐。崇基所说“旅行是为了证实自己渺小”,我以为,其实正在于他那颗羁绊于现实中的心抽离了,漂游于南美六国的大美天地之中,与此同时,又没有忘形,以南美人为镜,看到自己内心的那些不纯粹。

能够关切并发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我以为是旅行的最高境界。

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资讯发达,谷歌地球也可以让人足不出户便遨游世界。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们背起背囊,迈开脚步,去旅行?答案应该很简单直白,那就是旅行本身吧。半年也好,一月也罢,哪怕仅仅两日,那也是由身体带着头脑、带着情感的出走,怎是只用眼睛搜索地图营造“盗梦空间”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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