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以箫嘀咕着,伸手摸摸他滑顺的头发。他似乎是受到了鼓 励,狂野的吻,激烈地落在她身上…… 呼吸渐渐平稳,易丞离开沉睡的古以箫,为她盖上薄被,披上一件衣服, 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还没尝到惯有的苦味,背后就被人重重 一踹,害他差一点呛到。“不准抽烟!” 古以箫狠狠瞪着他,然后受不了地咳 嗽起来。易丞一惊,忙熄灭烟头。 “戒了……”
古以箫翻个身,趴在枕头上,嘟囔着,然后又沉入梦乡。 恋?爱?百?分?百 57 易丞愣了很久,望着手里握着的烟盒和打火机,微微一叹,把它们丢进垃 圾桶。他的手轻轻抚上古以箫的头,心里竟然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就 好像沉睡了好久的情感又苏醒了…… 七年前。 “恭喜,最年轻的博士!” 纽约大学校长将博士学位授予易丞,亲切地和 他握手。 “谢谢。”
易丞脸上并没显示出多大的欣喜,反正博士学位是迟早的事, 只是时间的问题,美国这个地方,他已经待腻了。哲学这种东西,最适合去 德国的大学念,然而他两年前申请过德国的大学,却因为一些私人原因继续 留在美国。 “亲爱的,恭喜!” 黛博拉向他冲过来,在他脸上使劲儿吻了一下,又勾 住他的胳膊,“我已经订好位子,就等你了!” “嗯。”
易丞拉松了领带,解开衬衫领口的两个扣子,“走吧。”
两人步入格调高雅的餐厅,进行最后的晚餐。 晚餐进行到一半,黛博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握住他的手, “Stevens,我 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易丞皱紧眉头,握紧她的手,紧抿着唇,却没有开口说话。 “为什么?”
黛博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为什么不能像两年前一样留 在这里陪我?”
“我愿意为你留在美国,你愿意为我跟其他两个男朋友分手吗?”
易丞望 着桌面。 黛博拉语塞,呆呆拉着他的手,轻声问:“你……你不是不介意他们吗?”
“鬼才不介意!” 易丞甩开她的手。 “Stevens,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
黛博拉试着和他交流, “我们在 一起很开心不是吗?难道非得一对一才会开心?我也没有反对你交别的女朋 友,只是你自己一直不肯而已。我们这么年轻,不要用婚姻的标准来约束自 己,好吗?”
八 孽 缘 58 易丞等她把话说完,然后说:“我会回国。”
“噢,我的上帝!” 黛博拉一拍脑门,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也许是我们 生长的文化地域不一样,我们的思想难以沟通。”
易丞淡淡一笑,“祝你好运。”
“算了。”
黛博拉拍拍他的肩,“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
连他都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从朋友发展为恋人的, 好像谁都没表示,就这么在一起了。这也许就是美国人的潇洒和随性,合则 聚,不合则散,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没有爱情,分开的时候却没有怨恨。 古以箫忽然揉着眼睛坐起来,打断了易丞的思绪,他转过头去,望着她。 “我得出去睡。”
她迷迷糊糊的,却不忘他们秘密的关系。 易丞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摇了摇她,把她摇得清醒一点, “要不要我去 买药?”
“什么药?”
古以箫莫名其妙,傻傻眨着眼睛。 “我……”
易丞顿了一下,继而望着古以箫红红的脸, “刚才,没有做什 么保护措施……我担心你会不会因此……”
古以箫脸色一变,彻底清醒过来,拉起被子盖住自己,退到床头,好像他 是瘟疫一样,“你有艾滋病?!” 易丞无语,她的想象力实在丰富,于是,他直白地说:“我担心你怀孕。”
古以箫咬着手指,算了好久好久,松一口气,“应该是不会的。”
“过来。”
易丞向她摊开手,“我抱抱你……”
“不要,我要出去了。”
古以箫被子一掀,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都是这 破空调害的!古以箫鼓起腮帮,捡起一只拖鞋,狠狠砸向作为导火线的空调。 哐的一声,空调居然又开始运转,好像存心气她一样。“见鬼!” 古以箫瞪了 一眼它,又看看易丞,什么也没说,就开门出去了。 易丞倒向床铺,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发香,白色的床单上,留有她被他占 有的印记。易丞早该想到,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不管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 好,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她如此淡漠地走掉,留给易丞一个无眠的夜晚。 恋?爱?百?分?百 59 他回想着他们命运的交点,从那张满分考卷开始,这个叫做“古以箫” 的人 以一种高调的形式住进他的心里,也许从自己不断寻找她的身影那一刻,他 就该预感到,他,易丞,栽在了古以箫手里。 他万分不情愿地承认自己对古以箫有了属于男女的情爱,他完了,爱上 一个这样可怕的女人,到现在为止,一直自以为是的他仍旧抓不住她的心。 真的完蛋了。 完蛋了。 九、潜藏的危机 隔墙有耳,更何况人的眼睛? 看着那个三十几岁的副教授坐在讲台上,捧着课本,讲着本该是易丞讲 的课,古以箫就觉得很郁闷。“五一” 过后,便临近期末,可是易丞的课临时 换了人教,易丞已经半个月没出现了。班长说易丞由于临时参加什么学科交 流,所以不再上他们的课了。一时间,哀鸿遍野,饿殍遍地,没想到易丞就 这么无声无息地永远告别了他们。(易丞:喂,我还没死呢。) 易丞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连个电话都没打给她。古以箫存了易丞的号 码,却一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短信和电话。像他那种从美国回来的人,对待 男女关系都是这样随便。古以箫还好不是什么特别受封建思想约束的人,否 则非上吊不可。她在心灵上得到满足,易丞和不和她联系,与她无关,古以 箫还是原来的古以箫。 易丞的电话在那天晚上却来了,古以箫接起来,照样叫他“阿姨”。 “星期六,七点,HK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