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有什么好怕的,人家好歹也是条生命。”
韦锁清无动于衷,躺下 睡觉。 “二丫……”
古以箫又移到二丫的床边,摇动着迷迷糊糊的她, “起来打 死它们呀……”
“哎呀,不要啦。”
二丫翻个身,居然睡着了。 古以箫脸色苍白,才想起她们不怕蟑螂而怕老鼠和壁虎。天!她望向墙角 的可怕生物,惊异地发现只剩一只了!余光扫见摆动的触角,古以箫猛地回 头,发现另一只蟑螂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飞到了二丫的床头,正冲着自己 狞笑。 另一只蟑螂拍拍翅膀,似乎也有起飞的趋势。 古以箫几乎要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她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头夺门而逃, 惶惶如丧家之犬。冲到楼下的客厅,才发现自己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 住了。 有些人不理解别人对某一样东西的恐惧,比如有人怕打雷,有人怕在晚 上照镜子,有人怕风的呜呜声,在不怕的人看来,那好像很做作。但是一些 恐惧,是自身无法抗拒的,古以箫也知道论体积,她倒下去可以压死百只蟑 螂,而且蟑螂说不定也怕她,可是一见到那黑黑的玩意儿,她仍旧忍不住心 跳加快。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吧。古以箫垂头丧气地倒在沙发上,好困,却心有余 恋?爱?百?分?百 55 悸地到处张望,生怕从哪里再钻出一只小强,那么,她连唯一的去处都没有 了。她如垂死的青蛙,斜卧在沙发的一角,神志很恍惚,只觉得有几百只蟑 螂在眼前手拉手跳探戈。 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继而响起下楼梯的声音。 是蟑螂被打死了么?古以箫满怀希望,等着韦锁清或是二丫告诉自己这 个好消息,然而…… “这么晚还不睡?”
易丞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显然刚洗完澡。 “有蟑螂……”
古以箫可怜兮兮地说,又窝进沙发里。 易丞也不怕蟑螂,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啤酒,打开来喝了几大口,要上楼 回房间的时候随口问:“要不要去我房间睡?那儿有空调,比较凉快。”
“那你睡地上,我睡床好不好?”
古以箫飞快地站起来,一溜烟跑过去。 “好。”
易丞回答得很干脆。 于是,就有了楔子中的那一段。各位看官若不介意,就再看一遍——— “你这里……没有蟑螂吧?”
古以箫警觉地四处张望,认真地扫过每一个 有可能蹿出蟑螂的角落。 易丞淡淡勾着唇角,缓缓喝着啤酒。他的目光牢牢盯着古以箫,没有眼镜 的掩饰,他不再像大学里正经八百的副教授,却像是一只夜晚出来觅食的豹。 “咔。”
刚才还呼呼吹着冷风的空调忽然停止运作。 “耶?”
古以箫眨眨眼,“坏掉了吗?”
“我看看。”
易丞搬了个椅子,用手拨弄着空调的百叶,“好像里面哪里卡 住了……”
“怎么这样嘛……好不容易有个凉快的睡觉地儿……倒霉!” 古以箫叉着 腰,不耐烦地看着易丞拨弄着空调百叶,嘲笑道, “嘿嘿嘿,英雄无用武之地 了?如果换做物理或机械的教授,肯定一下子就弄好了,你嘛……不行。别 弄了,跟你说了,你不行的。”
易丞的手如她所愿地停在半空中,他慢慢地转过头,慢慢地凝住她,慢慢 地开口说:“我、不、行?”
八 孽 缘 56 “怎么?你就是不行嘛。”
古以箫轻蔑地说,他一哲学系副教授,哪里会 修空调?难道喊着苏格拉底的名字,就能把空调弄好?这种时候,应该喊牛 顿吧? 易丞从椅子上跨下来,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古以箫觉得,他这个样子,一点不像带着光环的教授,而像街上荡来荡去 的无业游民。 “以前没交过男朋友吧?”
易丞忽然问。 “关你什么事啊。”
古以箫别过头。 易丞悠哉悠哉走过来,忽然把手撑在古以箫身边的墙上,把她围困在自 己的臂膀之中, “怪不得,否则你一定知道,面对男人,最好别说他不 行……”
“啊———” 古以箫要推开他,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唇落了下来,霸道而 强悍。 易丞绝对是世界上最成功的两面派! 古以箫瞪着眼睛,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他将自己整个人贴上来,好像存 心压死她,这感觉……唉,古以箫承认,还不坏。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是最讨厌他吗?不是最想挖他的祖坟吗?不是最想把他打晕,然后脱 光衣服绑到主席台上吗?果然,酒后乱性啊,古以箫被他横抱起来的那一刹, 发誓自己以后绝不喝酒了……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