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总是无情的。看着数字起起落落,父亲们就好像看见自己的业绩一样。数字,从来都不反映人的感受。安田先生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去上特训班,而一旦决定走上特训之路,孩子的生命几乎就会被考题、书本和资料充填。安田先生的两个孩子都对数理科不太敏感,于是他就加强他们的数理训练,连考大学的时候,也给他们提供了数学、化学、物理的额外课程,要他们考一些较重视数理成绩的学科。结果,安田先生的两个儿子都跟他说:“回想过去,他们都不想进特训班,不想过那种人生。”到现在,安田先生也很后悔。
在玉县开设补习班30年的中山百合女士说:“最近,很多父亲都打电话到补习学校。最近有一个父亲,看到他长男的成绩表,大部分科目5分满分只得3分,就问是不是补习学校没有尽力为他的孩子打点。”
“他们对子女的教育,总不像母亲。母亲是每天看着孩子努力,每天看着孩子的进度;父亲只看成绩表上的数字,情绪就会起起落落。”用数字去决定孩子的努力是否足够,补习学校有没有提供足够支持等等,都是男性的“工作模式”。这种父亲对孩子的方法,就好像上司对下属,当中最危险的就是“压迫型上司”。正如一个“要下属追数(做足够数额的生意)”的上司,这种父亲会在孩子的房间贴大字报,如目标分数、“不成功便成仁”、“没有分数就没有人生”、“考不好一切都完结”等语句。这种级数的语言暴力,给青少年带来不小的压力。
除了“压迫型父亲”,“心理补偿型父亲”也是危险的。出版社的编辑A先生说,他最痛心的一次“育儿经验”,是在中二次子的作文本中读到:“我最讨厌父亲,他在假日的时候,总不问我们想不想出去,就把我们带到外面玩。”“孩子成长的时候,我总是不在家。”A先生说当年的出版界很辛苦,两三天不睡觉是平常事,哪有时间看着孩子?“最重要的成长期,我缺席了,孩子成长,我总好像没有参与一样。几年前终于可以挤出一点时间,于是就在星期六日带着孩子去博物馆、打棒球、煮东西??最近一次,我们一家人去富士山玩,两个孩子,一个就拿出PSP,一个就在耳朵里塞了iPod。”A先生说,“他们最重要的时候我不在,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