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提得好尖锐!不过,尚革已经预料到祁世康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没有实施,我们就无法知道结果怎样。但全国各地成功改革的范例说明,改革与升学率并不冲突。”
“那就是要拿学生做实验了?”祁世康反问道,“就算我们学校输得起,高三和复习班的学生可输不起!”
“我刚才说过了,全国有很多成功的范例。”尚革有些激动。
祁世康却是一脸不屑:“失败的更多,就是不报道罢了。尚校长,您这份改革的决心我们能理解,可就怕弄巧成拙,是不是?我们省是高考大省,不比京津还有边疆各省,朗清老师的理念不如您的先进,我怕他们不接受呀。”祁世康侃侃而谈,基本给尚革的计划判了死刑。
尚革黑着脸,只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散会!
也许只有这方寸之地属于他。尚革在小小的单人床上摆出一个舒展的大字,心里又乱了,是要好好梳理梳理这个线团。
“心里不舒服?”这是母亲的声音,“别骗我,妈还猜不出你来?小革,咱本来就是搞研究的人,这社会上的事太复杂,你应付不过来。”
妈妈总是这样说,就像她面对的是没长大的孩子。
“干什么非要在那里费力不讨好,回北京结婚安安稳稳过日子才好呢。”
知道他被聘到江城市之后,谈了两年的女朋友说分手就分手了,结婚?谈何容易!
祁世康、洪标、姜承军、杨之滨,一张张脸在脑海里翻过去,现在这情况在那个狂欢的宴会上有谁能预料到?
祁世康真想得出来:“你这是拿学生做实验。”——等等,那天姜承军是怎么说杨之滨的?“为什么全校师生都那么卖命,到头来最风光的还是他杨之滨?这难道不是贪功邀赏?”朗清的教师这些年多么辛苦,在网上查查不就知道?这计划本来就有减轻教师负担的目标,如果老师们同意,何必非过祁世康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