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和平玩着斗地主,又看了看手表,十点一刻。他估计刚才在赵副局长办公室的人应该离开了。拿起内线电话,嘟嘟了两声,赵东升就拿起电话,没等他开口。
高和平说:“大哥,现在的局势是???。”他还没有说完,赵东升在电话那头眉头一皱,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停,用手机。”他无奈地把手中的电话撂下。
高和平抱怨着赵东升行事太谨慎,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拨着他的号码。
手机接通,赵东升严厉地说:“和平,你疯了,以后说事不见面就用手机,记住,局里的任何电话不能说事。不安全。”
高和平诺诺连声,身子靠在椅子上,脚翘搭在桌子上,说:“大哥,现在形势一面倒啊。毕克俭当这个副处长基本无任何悬念了。”
赵东升没有立刻表态,稍微停顿,谨慎地说:“和平,你告诉小毕,形势越有利就必须加倍小心。近几天让他低调些,防止他被得意忘形,让自满的情绪遮住了的眼睛,迷失了心志。”
高和平恭顺地说:“好的,您放心,我一定转告他。您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另外,小毕知道是我让他参加竞选的吗?”赵东升揪心的问道,因为他对闻中明及他身边的人始终有隐忧,尤其是陈副市长检查工作后,老闻没有报复他,反而让他疑惑不解,所以他做事更谨慎了。
高和平仰在高背椅上,轻松地说:“没有,他不知道。”
“好,那就好。先这样,和平。我这来人了。”说完,赵东升迅速的将手机挂断,他攥着手机,眼睛看着前方,心想,希望这一次的计谋能完成啊!
余少志无聊的扭动着起别针,抬头看了看表,心想,刘真怎么还不来报名呢?莫非他后悔了?
余少志为了迫使刘真参选,了却一块心病,完成他借刀杀人的大志。他善作主张在姜大华面前推荐了刘真。姜处长欣然接受,因为闻局长说的清楚,凡是交通局的工作人员符合条件的人均可报名或被推荐。
余少志并非想让刘真竞选,他真实想法是借刘真之手和毕克俭缠斗,这样二人中必一伤。他想了一个自认为的万全之策,如何毕克俭当选,他未参加竞选,毕克俭一定会领情。那样就为他赢得了足够的发展空间。
退一步讲,如果刘真侥幸得胜,即便他坐上了副处长的位子也比毕克俭好驾驭的多。
余少志自认为这一步以退为进玩的有多高明,实际却很低级。因为,他还不具备运筹帷幄的基本的条件,那就是识人的本领。
到现在为止,余少志未能认识到毕克俭和刘真二人的为人。以毕克俭的秉性,即便他当选也不会感谢余少志。余少志错误认为,毕克俭表面的谦让是他运筹后“禅让”和高风亮节的产物,却不知那是胜利者对失意者维持着的基本嘉奖。他更不曾想到,刘真既然敢和毕克俭去斗争,怎么有理由害怕他这位被“敌人”稍微恐吓一下就会丧失斗志的人。
余少志帮刘真报了名,打电话把他约到了交通局右边的小广场,想在他面前好好炫耀一下。
刘真走进小广场,余少志一副邀功的姿态,说:“请我吃饭吧,老弟。我刚才帮你在姜处长那报了名。”
刘真脑袋嗡的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原本初露的微笑也逐渐僵硬起来。
刘真第一个想法:想暴揍余少志一顿。他的最初想法是给闻局长送文件时,当面技巧的询问老闻,自己是否有参选资格。这样,能透露出闻中明对竞选的某种看法又能试探他对自己参选是什么态度。
余少志的心急,不仅失去了“主动请缨”的积极姿态又丧失了和重要领导沟通的难得机会,刘真心里骂着余少志,你他妈该叫少智。
“刘真,你怎么了?”余少志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不知其解地问。
刘真回了回神,呆呆的坐在木椅上,苦大仇深地说:“余哥,这下恐怕毕克俭真成处长了。我们的子弹还没有上膛就失去了参战的资格。”
余少志坐不住了,顿时,神情紧张,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追问道:“怎么了?刘真,怎么回事?”
“因为我也不打算参选了。”刘真抽着烟,唉声叹气地说。
余少志开始焦急起来,大声质问道:“怎么了?刘真,你变卦了?”
刘真闷头抽烟,想着,他知道他是不足以和毕克俭抗衡的。毕克俭经营多年,支持的人一定不在少数。他恒下心想去竞选,必须得到交通局一号人物闻中明的支持,即便不成功也要和闻局长建立了某种沟通的关系。
刘真想明白后,得出结论,恒下一条心去参选。他看着余少志,询问道:“余哥,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去竞选?你是不是全面的支持我?”
余少志扔掉烟蒂,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当然。必须的。”
刘真微笑着说:“好,那请你帮我个忙。”他神秘的在余少志耳畔轻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