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9情 况(5)

"嗯--西姆丝太太。"埃勒里的声调是温和恭敬的;她那气喘嘘嘘的嘴边登时挂上了笑意。这真是个好小伙子啊!"你一直是亲自做杂务的吗?"他语气里暗含着不大相信西姆丝太太这样一位重要人物竟然必须去做佣人的差事。

"我只做卡基斯先生本人房里的事,先生,"她连忙解释说,"要知道,卡基斯先生对年轻女佣可是畏若神明、敬而远之的--那些叽喳的小白痴,他总是这样称呼这些女佣的。他一直坚持要我亲自收拾他本人的那些房间。"

"哦,那么卡基斯先生的卧室也总是由你整理的喽?"

"对呀,先生,还有呆米那间也是我整理的。所以,上星期六早晨我就打算做这些杂务。可是当我进来时,我--"她的胸脯起伏像海洋,"我瞧见可怜的卡基斯先生俯伏在书桌上;也就是说,先生,他的头俯伏在书桌上。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呢。于是--我的老天爷啊--我摸了摸他可怜的手,发现冰凉,凉透了,我就想要摇醒他,后来我就大声叫起来,我能想得起来的就是这些了,先生,我对《圣经》起誓。"她急切地朝着埃勒里这样说,就仿佛他对她所叙述的事实抱有怀疑似的。"此后的情况,我所知道的就是,威克斯来到了这儿,有一个女佣噼哩啪啦打我的嘴巴子,给我嗅嗅盐以及古古怪怪的东西,这之后,我就看见自己躺在楼上自己的床上了。"

"换句话说,西姆丝太太,"埃勒里还是用那样谦和的语气说,"无论在这个书房里,或者在那两间卧室里,你实际上都是一样东西也没有碰过喽。"

"对呀,先生,我一样也没有碰过呢。"

埃勒里对探长咬了咬耳朵,探长点点头。然后这老头子开口了:"在这所房子里,除了布莱特小姐、斯隆先生和季米特里奥斯·卡基斯之外,还有谁曾在上个星期六早晨卡基斯死之前看见过他的吗?"

所有脑袋一齐摇晃起来,全都是毫不犹疑。

"威克斯,"探长说,"你能肯定,你在上星期六早晨九点到九点一刻之间,没有到这些房间里来过吗?"

威克斯耳朵上的那圈灰白头发抖了起来。"我吗,先生?没来过,先生!"

"这段时间很值得深挖一下啊,"埃勒里自言自语,"西姆丝太太,自从七天前卡基斯死了之后,你有没有碰过这些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我连一个手指也没动过,"管家婆颤颤发抖,"我一直病着呀,先生。"

"那些已经走掉了的女佣呢?"

琼压低了嗓音说:"我好像刚才已经对你讲过了,奎因先生,这些女佣在卡基斯先生去世的当天就走了。她们甚至不肯跨进这些房间一步。"

"威克斯,你呢?"

"没碰过,先生。一直到星期二,也就是下葬的那天,一件东西也没碰过,先生,而在星期二之后,我们被吩咐不许碰任何东西。"

"哦,那好哇!布莱特小姐,你怎么样呢?"

"我做了别的事呀,奎因先生。"她轻声说。

埃勒里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自从上个星期六以来,有哪个人碰过这些房间里的东西吗?"没有人回答。"好极啦。换句话说,明摆着就是这样的情况了:两个女佣走后,家务事就没了人手;西姆丝太太躺倒在床上,什么也没碰过;整个房子乱糟糟,没人打扫。而在本星期二葬礼之后,由于发现遗嘱失窃,根据佩珀先生的命令,这些房间里的东西是不许动的。我相信情况就是这样。"

"殡殓承办人曾在卡基斯先生卧室里工作过,"琼大着胆子猜测,"整理--整理尸体以便安葬。"

"至于在查找遗嘱的时候,奎因先生,"佩珀插口说,"虽然我们把这些房间细细搜过,但我可以亲自向你担保,没有一件东西曾被拿走,或者曾被根本变动过。"

"我认为,殡殓承办人未必靠得住,"埃勒里说道,"特里卡拉先生,你向这位卡基斯先生核对一下,好吗?"

"好的,先生。"特里卡拉和呆米又展开了一场激烈紧张的对话,特里卡拉所提问题更加尖锐而粗暴。这个白痴无精打采的面容,明显地转为苍白,他结结巴巴、声嘶力竭地用希腊话讲了起来。"他也讲不清楚,奎因先生,"特里卡拉皱着眉头汇报,"他是想说,他在堂兄死了之后就没有再到那两个房间里去过,但他还说什么--"

"请准许我打断一下吧,先生,"威克斯插口说,"我倒是知道呆米先生想说些什么。情况是,卡基斯先生一死,他蒙头转向,慌张得不得了,不妨这样说吧,就像个孩子害怕死人一样,他不肯再睡到自己原来那间紧连着卡基斯先生卧室的房间了。于是我们按照卡基斯太太的吩咐,把他安排在楼上一间空着的女佣房间里。"

"他一直住在那儿,"斯隆太太叹息着说,"从此就像鱼儿离了水一样。可怜的呆米终究是个问题啊。"

"请你再确定一下,"埃勒里用颇为别致的口吻说,"特里卡拉先生,问问他看,他自从星期六之后有没有再到那两间卧室里去过。"

呆米吓破了胆地否定回复,根本不需要特里卡拉来翻译了。这个白痴畏畏缩缩,缩在一个角落里,站着,口咬指甲,不安的眼光朝着周围骨溜溜乱转,活像一头野兽。埃勒里若有所思地审视着他。

探长转身向着那位灰白胡子的英国医生。"沃兹医生,我刚才跟邓肯·弗罗斯特医生谈过话,他讲,卡基斯一死,你就诊断过尸体。是这样吗?"

"确是如此。"

"你从医学角度来看,死因是什么呢?"

沃兹医生褐色浓眉往上一挑。"我的诊断与弗罗斯特医生在死亡证明上所写的完全相同。"

"好。现在,还要问你一些私人情况,医生。"探长吸了吸鼻烟,慈祥地微笑着。"请你不要介意,谈一谈你是怎么到这所房子里来的,好吗?"

"我认为,"沃兹医生满不在乎地回答,"我不久之前曾经提起过这事。我原是伦敦的一个眼病专家。好不容易有一年的休假,就到纽约来了。布莱特小姐到旅馆来看我--"

"又是布莱特小姐。"奎因狡黠地向那姑娘瞥了一眼,"怎么啦--你们原来认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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