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强来电话找他,她说他不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不知道。汪强多敏感啊!一定听出了什么,非要找她当面谈谈。她本能地想拒绝,可另一个声音却答应了。她想从汪强那里知道什么?许琴从她面前消失以后,汪强的大部分时间都因为案子和许琴在一起。这一段空白,疑点重重,汪强一定会向她说清的。
汪强太诚实了,太知道她想要什么了。到她家以后,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原来,汪强早就断定许琴的孩子是高岩的。高岩为许琴的妊娠反应焦虑痛苦,偷汪强的电话打给许琴。多少次向汪强索取许琴的住址和电话,甚至从许琴待产的医院里被赶出来,还百折不挠地死死纠缠。就连对方律师布赖特都怀疑他们通奸,拆房时忘掉屋里的小宝,说不定是他们商量好的,让小宝消失,以便无牵无挂地在一起。汪强相信,许琴最后一定是被高岩找到的。你没发现这两年高岩的反常表现吗?是不是周末都不在家?是不是电话账单里有许多不明不白的通话记录?白页里有许多私人电话号码,他可以逐个城市地查呀,找啊!
天哪,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几乎要崩溃了。
什么他是被逼的?许琴这么说,是为了保护他。他是丧心病狂地死缠烂打呀!这不是衣冠禽兽吗?一个堂堂电脑博士,着名大公司的科学家,怎么是个色情狂呢?而他的妻儿,却还这么幸福地傻乎乎地蒙在鼓里,这不是太欠厚道了!我要离婚。她对汪强说。
汪强说,是不能再抱幻想了。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秉性,是品质问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法律改变不了人性,但能匡正不屑,惩罚卑劣。可当汪强真把《离婚协议书》拿来时,她不敢相信这是为她准备的。她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婚姻会以失败告终。
这些年,她看到多少同学、朋友,甚至她的患儿家长离婚了,她都觉得这种事离自己十分遥远,而今天,它却如决堤之水,瞬间逼到眼前。她举不起笔来,她找不到签名的位置,她的手在犹豫,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命令她:签吧。汪强也说:签了吧,这是对他的惩罚。今后,如果他真是浪子回头,还可以复婚呀!很容易的,他再来办,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