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强说:“应该还不知道。李玲希望先不要告诉孩子。现在,我把你们二人财产统计情况告诉你。”
高岩不耐烦了:“我说过了,财产我不要,你还统计什么?”
“这是规矩。”汪强说,“确认了数字,双方认可,日后出什么问题,也有个依据。我收代理费也有个谱儿,案值千分之二。你家的动产和不动产共计三百多万。我就照三百万算,够意思了吧?代理费千分之二,一共六千。”
“你丫够黑的!不就给填张表吗?”
“这算少的。要是你们打上法庭,我得照百分之二十收,那就是六十万!现在才六千,你别不识数儿。她付?你付?”
高岩闷声不响开了张支票甩给他。
汪强捏着支票弹了弹:“哥们儿,不至于空头吧?这可是我复牌后的第一笔收入,别栽我面儿。”
“你滚!”高岩大吼一声,“你再赖这儿,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李玲这几天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一连干了几件反常的事情,着实让她心惊肉跳。她不相信这是自己干的,会不会是另一个人在指使她?她看不到这个人,也找不到这个人。她怀疑这个人藏在什么地方,不停地向她发号施令。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必须去做,被逼着去做,别无选择。
那天晚上,她赶走高岩,理直气壮,义正词严。但她知道,高岩不会轻易走的。他多爱这个家呀!这里的每个角落,每样设施,每件装饰,都是他亲自设计、安装、摆放的。处处都那么温馨,那么舒服。他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这辈子有这么一栋房子住,知足啦!可他那天为什么不坚持留下呢?她说的那句,你不走,我走,其实已经在找台阶下了。他怎么就听不懂呢?他应该知道她不可能走的,她最不喜欢晚上离开家。她的眼睛不好,黑夜里看不清路。即使被召去出诊,也勉为其难,不过是恪尽职守。她觉得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吃完晚饭,一家人围坐在家庭间里,烤烤火,读读书,看看电视,听听音乐,聊聊一天各自的见闻。可他当时为什么不拦住她,反而自己甩手走了呢?难道是不舍得让她走,宁愿换作自己深夜离家?还是他巴不得赶快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