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说一套做一套我都不会,我还怎么当这个领导啊!领导艺术这门学问还真是够复杂的!
这些天我的神经很是敏感,华一朵说我这是“电话过敏症”。她此话不假,但又不太准确,我其实得的是“电话恐惧症”。每次有陌生来电的时候,我都会沉思半晌才会去按那个绿键,生怕接到那个“王总”的电话。
我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对付“王总”的绝佳对策,心里只好祈祷着对方不要打这个看房电话。在这件事情上,华一朵是一个十足的“恶人”,她总是在跟我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扯到“王总”身上去,生怕我忘了这件事情似的。相比之下,石小军则是扮演“好人”的角色,他向我献了一计,说要是真接到了这个电话,就说自己已经离开百科地产了!
这还真不失为一个没有办法的好办法!
这几天我异常的忙碌,这都拜萧平凡所赐。自从他非要赶着投胎似的举行“白鸟俱乐部”首次聚会,我就没一刻得闲过。我以前还真不知道筹办一次大的活动竟有如此繁琐。
周刊出版之后,我还接到过杨小刀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神经兮兮地大喊大叫,说是自己被人给认出来了,她去一家时装店挑衣服的时候被老板娘指着鼻子大喊了几声“灭绝师太”!杨小刀很是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比石小军的口吃要严重多了。老板娘后来给她打了个五折,难怪她结巴了!
这些天的新鲜事还不止杨小刀结巴了,我还接到过好几个北京打来的电话,这些电话的内容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问我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过得很不怎么样!也想着离开北京,可就是下不了决心,等等。
我暂时不得不充当心理咨询师的角色。心里我其实很清楚,我这是被人当作倾诉的“垃圾桶”了,这种事情我在回全江之前也干过,那时候萧平凡是我的“垃圾桶”。
把给我打电话这件事干到极致的当然还得数孙白萍,有两次她是在堵在路上的公交车上跟我通的电话,给我现场直播她正遭遇的交通状况。好像我没去过北京似的!
每逢接到这样的电话,我就会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嫌堵就离开北京嘛,选择离开北京绝对算是件双赢的事情: 第一,不给首都人民添堵,第二,自己心里也没那么堵了。像我现在一样。”
孙白萍跟我的关系还算不错,她跟我通话的内容因此而比别人多出一项来,那就是骂一骂公司和公司那位高高在上的杜总裁。孙白萍说她这些天忙着给“杜总语录”做校对工作,她跟我描述着“杜总语录”的来龙去脉,说这是总裁办谢主任的一大创举,正是在她的倡导之下,一本收集有杜总各种讲话稿的小册子就这样横空出世了,回头公司员工人手一册,还得组织在一起学习,学习之后还得写读后感;孙白萍还抱怨说那个集中着人类所有思想精华的“站位图”工作最终真的落在了她的头上;如果时间宽裕,而我也没有挂她电话的意思,孙白萍还会跟我抱怨一下微薄的薪水。这个时候我就会深有体会地安慰她说,人可以将心比心,这样可以设身处地地想问题,但千万别将薪比薪,除非你真不想活了。我还安慰她说,总裁办秘书的薪水绝对要比股市大盘稳定,只要它不跌下去,咱就有希望。
对于所有北京的来电,我都会毫无保留地把我的近况跟他们实况转播,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语言分析来看,他们对我出任一家周刊主编一职大跌眼镜。对于这件事情,我自己又何尝不感到意外呢!用孙白萍的原话说,这叫“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