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玫瑰(5)

“我看希望不大,好可惜。”

“试试吧!”

于是我们把它们用脚踏车拖回来,大大小小,总共二十五棵,种下去以后,活了十二棵,我的喜悦和救火员一样难于描述。种树的工作因为雇请了园丁,倒也花了一些钱,而发财树其实很便宜,去花市买新树不见得更贵。但我要救的是“命”,不是经济价值。园丁是个老兵,我后来因而跟他成为很知心的朋友。这,又是另一番后话了。

树也许有知,我于是跟它说话,反正它如果听不懂也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

“唉,你知道吗?有人想靠你发财,有人会把你遗弃,但请相信,人类并不都如此邪恶,台湾的人并不都如此邪恶。仍然有人愿意肯定你作为一棵树的尊严,仍然有人肯帮助你在这片土壤里扎根!而且,请注意,不管有多少人叫你发财树,你自己要记得自己的本名,你叫马拉巴栗!‘发财’并不是你的生存意义,你活着只是因为生命本身的无限美好。”

树好像听懂了,接下来的两个礼拜,它报我以许多小小的新芽,我于是跟它打趣说:

“啊!你在芽芽学语呢!”

8  光鲜耀眼的烂货

每个说“爱台湾”的政客,最好先“爱自己”。而我所谓的“爱自己”指的是“洁身自爱”。如果不把自己先治成一个“优美的人”,如果不能完成高尚的“人格美学”,如果不能成为高洁芬芳的君子,如果你巧取豪夺,唯利是图,那么,你只是个“烂货”(也或者是“光鲜耀眼的烂货”),“烂货之爱”,我想不要也罢!

9  忧国?该忧!忧民?那倒不必

我有些朋友,是好人。(嗯,这样说,好像我有些朋友是坏人似的,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啦!)他们忧国忧民,我说:忧国?该忧!忧民,那倒不必!我们的民其实是好民,至少,其中大部分是好民。周朝可以乱,乱成春秋战国,但孔子、孟子、庄子、老子,人家不是也完成了他们的千秋大业吗?汉朝可以乱,乱成三国,但曹氏父子还是垒积了建安文学的高度,诸葛亮也还是树立了他自己的典型懿范(对人类而言,建树一种风范比发明塑料是有意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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