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书信表达情感(1)

大概自从有了人,就需要交流思想,沟通信息。特别是在短暂或长久的分别中,彼此之间更需要以某种方式相互联络,表达相思或爱慕之情。这样的沟通有多种多样的方式,既有通过实物传情达意,又有运用文字来互诉衷肠。

唐人樊绰《蛮书》卷一○有一段记载,说南诏为了表示愿意归附唐王朝,送上一具“金缕合子”。这里的“合”,通盒子的“盒”,里面装有几样东西:丝绵、当归、硃砂以及金石。这几样东西分别代表不同的含义:丝绵非常柔软,表示自己完全臣服于大唐;当归是一种中药,这里可以望文生义,取其字面上的意思,当归,应当归附,指南诏愿意内属于唐朝;而硃砂呈红色,故有丹心向阙之意,对朝廷忠心耿耿,一片赤诚;金属是非常坚硬的东西,南诏用它来表达自己归附唐朝的决心非常坚定。

这种用实物来表达心意或者情感的方式,在后代亦屡见不鲜。清初文人施闰章曾写过一首诗,叫《枣枣曲》,诗歌这样写道:

井梧未落枣欲黄,秋风来早吹妾裳;

含情剥枣寄远方,绵绵重叠千回肠。

封题寄去凭君语,枣甘谁道妾心苦;

闺中不识望夫山,君看泪湿床头土。

这首诗以妇人的口吻状摹,字面上的意思是说:天井里的梧桐树叶尚未落下,但枣子皮快要变黄了,秋风来得很早,吹着我的衣裳。我满怀深情地剥开枣子,将它寄往远方。这枣子里寄托着我的无限情感,枣子很甜,但有谁知道我内心的痛苦?我在闺中并不清楚望夫山在哪里,但因为您不在家中,睡床的另一头日久生尘,被夜夜滴下的泪水浸湿了……在中国的历史典籍中,“望夫山”通常是作为一种意象,用以抒发女子思念丈夫的情感。

这首诗歌的前面有个小序,说枣枣是两颗枣的意思。这种枣叫香枣,系徽州府休宁县的一种特产,具体做法是将两颗枣子切开,叠在一起,两颗枣子中间撒上一些茴香粉,然后再用蜂蜜腌制。腌制而成的蜜枣,为馈赠远方好友的土产。这种腌制蜜枣的方法,据说最早是一些商人妇(亦即徽商的妻子)所创,为的是寄给在外经商的丈夫,取其谐音,意思是让丈夫早早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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