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又帮铁柱扎了,问俩人:“害怕不?”
二庆说:“要说不怕,那是瞎话,一紧张,我老感觉嘴里苦不拉唧的!”
铁柱呵呵地笑道:“看你那熊样,这么没彩啊?”
郑杰拍了拍二庆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放松点,别害怕,都这样,在这个节骨眼上了怕也没用,仗打了这么多天,你也看到了,那么多战友都死了,咱能活到现在真的是赚的了,不过最好能活着出去,要不都死个球了,那谁来替咱们报这个仇,一会儿跟鬼子交手时,记住一点,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反正怎么都是个死,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朝死里跟他弄,没准就能活着冲出去,可千万别软蛋了,一软蛋,能出去也出不去了。”
正说着,传令兵喘着粗气,跑了过来:“突围开始!”
刘国斌带着郑杰几个人,弯着腰,摸着黑,悄无声息地跃出了战壕。
刚被雨水浇过的山坡,走起来特别吃力,幸亏他们穿的是草鞋,还算防滑,可黑暗中,还是不停有人滑倒,可没一个因为怕疼喊出声的。倒了,摔得再狠,也要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否则黑咕隆咚,稍有不慎就会掉队,谁都明白,今晚上如果掉队了,那就等于死亡。
正走着,郑杰突然拉了一下旁边的刘国斌,低语道:“班长,你看!”
顺着郑杰手指方向,刘国斌看见,在他们前边不远处的东南方向,燃着一堆篝火,距离很近,夜色里,木柴爆出的噼啪声依稀可闻。
火光里,几个鬼子和衣而卧,抱着枪在火堆旁打盹。刘国斌冲着大家嘘了一声,用手向左一指,意思是别惊动他们,绕开走。
可一伙人刚要迈步绕开,却听到对面的一个山头上,有人叽里呱啦地大喊,跟着就传来清脆的枪响,枪声在原本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刘国斌说:“操他妈,完了,叫鬼子发现了,这是哪个龟孙这么不小心?”
再看,那些原本在火堆边睡觉的日本兵们,一下全醒了,一个个抱了枪,很迅速地组成战斗队形,分散搜索。
已有日本兵发现了郑杰众人,一个日本兵大叫着一挥刺刀,所有的日本兵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呼啦一下把几个人围了。
此时,整个阵上已是人声嘈杂,杀声四起,喊叫声、枪炮声、手榴弹、爆炸声混在一起,叫人听了不由得胆战心惊。
刘国斌喊道:“兄弟们,拼了!”顷刻间,双方就混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