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啊,”她说,“真是好主意。”
便利商店的店员确定他们有耳塞。“不晓得放在哪里了。”她说,鼻子像兔子似的抽搐。凯勒想叫她别麻烦了,可是感觉到她已经开始找了。而且你不会相信,她真找到了。无菌的耳塞,一包两副,加税一块九。
让她如此大费周章后,他怎么好意思告诉她,他已经换了房间,不需要耳塞了,只是出于好奇问一声罢了?喔,这是无菌的,他考虑说。我想要钛制的。但这样只会让她再花二十分钟去找一副钛制的,谁敢说她不会真找到?
他付了钱,告诉她不需用袋子装。“幸好是无菌的。”他说,指指那包装上的广告词。“如果开始繁殖细菌,我们就得把它们弄出耳朵了。”
她看都没看他,找了他零钱。
他开回肯塔基州,然后到诺柏恩小区和弯亩道。他开过赫什霍恩的房子,看不出家里有没有人。他绕了那街区一圈,停在可以看到赫什霍恩家的地方。
他来的路上看到很多校车,结果停车熄火后没多久,有一辆校车在附近停了下来,因为三三两两的小鬼们开始出现在弯亩道上,一路四散转弯或走进屋子里消失。两个男孩停在赫什霍恩家的车道上,矮的那个走进车库,拿了个篮球一路运球走出来。他们把书包扔在车道边,脱掉外套,开始玩起来,玩法好像是轮流从车道的不同角度投篮。凯勒不太确定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但他看得出来他们打得挺臭的。
但只要他们待在那里,他就休想溜进车库。他不晓得那辆吉普车在不在,也不晓得贝齐 ? 赫什霍恩会不会是去超市采购,但现在都不太重要了。他可以把车停在这里,但不能停太久,否则就会有哪个人打电话报警,说有个可疑分子在满是小孩的小区里面鬼鬼祟祟的。
他离开那儿。这个小区的规划设计者显然超级瞧不起直线和直角,而又对死巷有特殊的钟爱。在里头开车很难保持方向感,但他还是找到了出去的路,然后在一个等于是郊区星巴克的店里喝了杯咖啡。其他的客人大半是女的,看上去不像在休息的样子。如果你想挑个喝多了咖啡的家庭主妇闲磕牙,倒是找对了地方。
他又回弯亩道,那两个小鬼还在打篮球。他们已经换了个玩法,这会儿正在演出“白人不能跳”版本的上篮。他换了个点停车,决定这回可以待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他决定再多待五分钟,就在五分钟也快过完时贝齐 ? 赫什霍恩回家了,按着切诺基吉普车的喇叭把两个小鬼赶离车道。车库门往上升,小鬼们运着球到旁边,她开了进去。车库门关上之前,凯勒已经开着自己的车子掠过那条车道。她的吉普车是车库里面唯一的车子,除非电动割草机也算车。沃特 ? 赫什霍恩的速霸陆方背车还没回家。
凯勒开走又开回,开走又开回,每隔五到十分钟经过赫什霍恩家一次。他原打算躲在车库里面等赫什霍恩回家的,但得先等那两个小鬼把球打完。老天在上,两个运动神经不发达的小鬼能打多久?他们为什么不进屋里去打电动玩具或去看色情网站呢?杰森为什么不带家里的狗出去遛遛呢?他的朋友为什么不回家呢?
然后门打开,杰森的姐姐牵着用皮带拴住的波瓦坦。(蒂芬妮?不,是别的名字。特拉玛!)她怎么回家的?跟他弟弟一起搭校车?或者是搭她妈妈的吉普车回家?而这对凯勒又有什么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