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963(5)

肯尼迪总统最终把船模据为己有,卡洛琳的教育也没耽误。

1963年9月9日,杰克在望夫岛的住所接受了沃尔特·克隆凯特(WalterCronkite)的采访,破天荒地把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晚间新闻节目(CBSEveningNews)时间从15分钟延长到了半个小时。

四天之后,我在贝尔格莱德(Belgrade)参加了一场午宴,越南内战吴廷琰政权最凶狠的角色就坐在旁边。当时正值诸国会议同盟(Inter-ParliamentaryUnion)会期,美国国会派出小规模代表团,我是成员之一,琼随行。由于不太熟悉与会人员,美国国会代表团领队,纽约州共和党众议员凯萨琳·圣·乔治(Mrs.KatharineSt.George)误邀了越南代表团充满争议的领队和我们一桌,那人便是吴廷瑈(NgoDinhNhu)的夫人。瑈夫人当时是,南越政权总统吴廷琰的政治顾问,由于吴廷琰终身未娶,她是事实上南越政权的第一夫人 。席间瑈夫人恰好坐我旁边,于是我们俩的谈话成了我和越南问题第一次真正的公开接触——尽管只是碰巧。

笔记里写着瑈夫人大约有5尺5高,一身白绿相间——绿色外套、手镯、耳环和胸针;白色的裤子和鞋。她画着深红色的口红,腮着胭脂,手指上涂了指甲油,眼妆很重。瑈夫人的手精致小巧,说话的时候随之摆动,给人柔美的感觉,她说话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瑈夫人并不太适合宴会闲聊。我礼貌地问她准备在贝尔格莱德呆多久。瑈夫人回答说经常有人叫她“龙夫人(dragonlady)”,但事实上她只是一只小蜻蜓(dragon·y),只要喜欢,她愿意在哪儿呆多久就呆多久。打趣说笑不了了之。

然后,瑈夫人开始了90分钟的长篇大论,对当时南越局势发表自己的看法。她的长篇独白似乎更像是一出政治宣传。瑈夫人抱怨美国支持佛教徒 ,说佛教徒们被搞得群情激奋或多或少都是共产主义在作怪。她还说南越政权是一个民主国家,他们民主选举了自己的官员,推行新闻自由,是所有亚洲国家中最宽容的。我明白,在瑈夫人眼里我并非只是一个参加诸国会议同盟的美国代表团成员——毕竟我是总统先生的弟弟——所以她几乎一刻不停地继续着自己的苛评。瑈夫人还谈到自己和教皇的会面——她说,教皇夸她“太太太,太诗意了”,原因是她向教皇要求派女牧师去自己的国家施授圣礼。她宣称人们之所以成为佛教徒是因为对自己的信仰漠不关心,还说南越政府被新闻媒体背叛了。席间,我曾不止一次地自问到底是倒了什么霉以至于要和这样一个女人坐在一起。有趣的是,后来国务院(StateDepartment)给我发了一个提示,要我和瑈夫人划清界限。这还用说吗?

杰克最后参加的几次公开活动中有一个叫新英格兰欢迎晚宴(AllNewEnglandSaluteDinner),晚宴是以他的名义举行的,时间是10月19日,星期六。7000民众涌入波士顿肯摩尔广场旁的共和国军营(CommonwealthArmory),每人门票100美元。这是那些年来民主党募集资金最多的筹款晚宴。当天下午,杰克还和肯尼斯·奥东内尔、戴夫·鲍尔斯和劳伦斯·奥布莱恩一起观看了哈佛大学与哥伦比亚大学的足球比赛。那天的晚宴非常成功,杰克很高兴,对筹集到的资金也很满意。

杰克在晚宴上评价1964年的竞选“也许将是一场久违的竞选,将是历史上最有趣和最快乐的竞选之一。”演讲中杰克还用他一如既往的幽默语言特别提到了我:“泰迪的华盛顿生活有些沮丧,他隔天就跑来找我抱怨,说他实在是厌倦了当总统的弟弟,厌倦自己是另一个肯尼迪,厌倦了华盛顿的拥挤,他说他要闹独立,他要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他说以后要靠自己。以后不叫泰迪·肯尼迪,改叫泰迪·罗斯福(TeddyRoosevelt) 。”

第二天,杰克赶往海恩尼斯港,和父母短暂相聚。1963年10月21日,周一,他准备返回华盛顿,临行前他亲吻了父亲,然后走向在父母家门前等他的直升机。正当杰克准备登机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转身看着望着父亲,又折回来再次轻轻地亲吻了父亲的前额。这是他们俩最后一次见面。

11月1日,南越政权的高级军官发动了一场军事政变 ,总统吴廷琰及其弟弟,政治顾问吴廷瑈被处决。吴廷瑈的妻子正是我贝尔格莱德午宴的同席,瑈夫人。

在那之前,杰克进行了一场全国巡游:9月份,他用5天的时间访问了11个西部州,发表有关环境保护的演讲并对自己的政治方针进行了评价。11月18日,他到访坦帕(Tampa)和迈阿密湾(MiamiBeach)并发表演讲。之后杰克曾短时间返回华盛顿处理行政事务,星期四再次出发前往圣安东尼奥(SanAntonio)、沃斯堡(FortWorth)参加筹款活动,周五抵达达拉斯(Dal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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