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杰克选总统(2)

最大的挑战是把那些认为杰克稳操胜券的人动员起来。(杰克的胜面的确很大,但正如我说的,赢多少才是关键。)所以我们的目标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去投票。我们建立了电话银行(telephonebanks),把志愿者派出去挨家挨户做拜访。每周我在马萨诸塞州和弗大的课堂间来回穿梭。

我们遇到了一些突如其来的麻烦。其中一个有关马萨诸塞州爱尔兰裔和意大利裔的积淀已久的矛盾,这种矛盾直到20世纪50年代依然很激烈。

杰克的竞选口号虽然简单但有助于激励选民们去投票。口号是:“你让你的声音被听到,投肯尼迪一票。(Makeyourvotecount.VoteKennedy.)”结果我们发现这个口号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对于意大利裔来讲这口号根本不简单。一群意大利裔的领袖从全州的四面八方赶到杰克在波士顿贝乐芙的竞选总部,要和我谈话。他们坐在会议桌的对面,对我提出了严正抗议:“你们的竞选口号是对意大利裔的冒犯!”

我没搞懂他们在说什么。“我们的意思是:投出你们手中的票。今年投,1960年继续投,你们的票对肯尼迪参议员很重要,让你的声音被听到。”

他们说:“不不不,在我们看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投爱尔兰裔,这票就有意义,要是投意大利裔,这票就不算数。(意大利裔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个竞选者,文森特·塞莱斯蒂(VincentJ.Celeste)。)这话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提出抗议。”

很快,全国各地的意大利裔组织的头目都谴责起我们的口号来。我们不得不把所有的宣传品都撕了,另起一个口号。我把这个危机事件告诉了杰克,杰克和我一样不解:“泰迪,我没搞懂什么意思,得把这事快点解决掉。”

最后还是多亏了从科德角赶来的父亲。

我们和父亲的朋友,广告人约翰·都德(JohnDowd)一起坐下来商量对策。都德一直在起草口号,一个接一个,忙了一天。记得他当时穿着细条纹带白色格子的外套,一条背带裤,说话的时候脸上小胡子也跟着一起动,一头乌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带着5种不同颜色的铅笔和一叠纸。都德写出一个口号就递给父亲过目,父亲看了之后说:“感觉不太好,都德。不太好。你能想个更好的出来,这个不太好。”然后父亲跑到街对面的贝利餐馆吃午饭,午饭是一杯巧克力味的汽水。这就是他的全部午餐。他喜欢吃冰淇淋,但又怕长胖,所以只喝一杯巧克力味的汽水。

半小时后父亲午饭归来。“弄得怎么样,都德?”都德那边进展不太顺,这时他已是满头大汗,头发上的染料也开始掉色。几个小时的疯狂涂写后,都德把另一夹草稿纸递给父亲,其中有一句是:“他让马萨诸塞与众不同。(HehasservedMassachusettswithdistinction.)”老实说,我觉得这话有点像辛雷(Schenley)的威士忌广告,但父亲觉得不错。于是这句话成了我们的新竞选口号。“肯尼迪,他让马萨诸塞与众不同。”

有一个人不太同意这话,那就是文森特·塞莱斯蒂。塞莱斯蒂可能意识到了自己胜算不大,但是他和他的竞选团队并不愿就此束手就擒。我还记得他有一天晚上甚至把选战打到了杰克的窗台下,这话一点不夸张。

杰克在波士顿的波多恩街(BowdoinStreet)122号租了个公寓,这里是我们全家休息的地方,好多家里人的投票地址都写的这儿。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公寓,但是杰克、杰姬、波比、埃塞尔和我都是以这所小公寓做的投票登记。

晚上的竞选活动开始前,杰克喜欢在公寓里洗个澡,去去乏、泡泡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他每天最珍视的一段时光。洗澡是杰克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候,可以暂时放下功利和严肃,享受一番。我每次都坐在一旁,随时准备他听候他的差遣,回答他的问题。

公寓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有天晚上,杰克正躺在与盆里,停车场那边传来一阵喧闹,我走到起居室,朝窗外望去。只见约有8到10个人在停车场那儿点了一堆篝火——很大一堆。然后,有人大声地演讲起来,这人便是文森特·塞莱斯蒂。

杰克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文森特·塞莱斯蒂在演讲。”“他在说什么?”“他说你是个伪君子,你的支持者全是伪君子,他要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这话让杰克来了兴趣,塞莱斯蒂一边讲,他一边问:“他又在说什么?”,我把塞莱斯蒂的话重复给他。我察觉到杰克有些不安,即便外面只有40多个人。部分媒体开始陆续出现,事情变得有点严重,特别是对杰克来讲。整件事又有趣又喜剧,杰克在一旁笑——但这事的确让他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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