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康吉拉,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每天赵染都约我去图书馆或自习教室复习功课。去自习教室我的压力就会变大。赵染见我面露难色,就问:“怎么一提去教室你就哭丧着脸?”
我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自习教室人太多了,让同学看见我们天天泡在一起影响不好。”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白长安!”赵染有点生气,小声喊,“你以为周围人都注意你?跟我一块儿复习很丢人吗?”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管得了吗?”赵染哼了一声,说,“你有时候真不像个男人。”赵染开始收拾书包:“我先走了,明天再说。”我的自闭症开始发挥作用,我坐在座位上,目送赵染离开自习教室。我打开英语书,半小时过后我发现自己根本看不下去,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王安忆的《长恨歌》读了起来。
字还没看几行,旁边座位上有一个大哥的手机响了,他说话的声音大得整个自习教室都能听见,同学们或转头怒目而视,或带上耳机掩盖噪音。坐在我后面的一对情侣也暂时停止了震动桌椅的动作,男生嘴里发出谩骂声:“真他妈烦人,这儿是打电话的地儿吗?”那位大哥在接完一个倒卖盗版光碟的电话后终于兴高采烈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我看了看他的样子,仿佛有种刚和比尔?盖茨谈完亿万美元生意的满足感。
赵染转天戴了两只白蝴蝶发卡,真是漂亮,又是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好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不快。“好好复习!”她说着,塞给我一块德芙巧克力。
何大班长把前几年的各科考试卷子全部找了出来,放在康吉拉空荡荡的床上一张一张地分析。张家义问他干什么?他扶了扶眼镜,说:“我在找重点。”什么样的题目才能当成重点呢?何大班长的解释是这样的,凡是以前考试曾经出过近似内容的题目都可以称之为重点。一页一页地翻书不如针对题目翻书更加实在有效。我们没有必要得满分,我们就是要考试及格,拿到学分。所以还不如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针对试题来学习书本知识。
况且,何大班长补充道:“你以为老师年年都要费尽心思重出题目?他们大都是效仿前人的考试题目略加改动而已。”何大班长的话让我们每个人佩服不已。于是大家都去楼下的小卖部复印了前5年的各科试题,以何大班长的话为标准开始了一场艰苦绝伦的复习生活。
我庆幸自己这学期的课上得还算扎实,因此做起题目来起码还知道这类知识应该到书本的哪一章节去寻找。林枫阳和张家义可就惨了,两人加一起上的课还没我一个人多。开始我们还各自为战,自己做自己的题目,然后集中全体智慧弄明白全篇试卷。但经过实践才发现这种方式根本行不通,林枫阳和张家义对于本学期的知识纯属白痴,我和何大班长半斤对八两,开始使用包责任田的制度,做完全部题目后先互相核对,统一答案,然后我给林枫阳讲解,何大班长给张家义辅导。这样昏天黑地的复习了一个星期,我感到我的脑汁已经全部被林枫阳榨干了。张家义为了让自己暂时告别电脑,大义灭亲般地把主机锁在了柜子里。
何大班长不愧是班长,经常说一些激励人心的话,“兄弟们,没几天了,坚持住,一定要胜利。用两个星期换回一个寒假的快乐,值得!”林枫阳床铺旁边的墙上多了用红墨水写的一句诗,“我以我血溅考场。”何大班长看了哈哈大笑,说,“你丫考试时当心点,别溅监考老师一身血。”林枫阳从一堆卷子里仰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我估计到那会儿我就没血了,血都让这堆卷子吸干了。”
一个星期后考试结果出来,407宿舍全部顺利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