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风和雨两兄弟在学校都算是坏孩子吧,他们应该就是我最初的崇拜对象,我以后走的就是和他们一样的路。可惜当时我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
那是个夏天的傍晚,天还很亮,我洗完澡,穿着白T恤和干净的宝石蓝色仔裤下楼去散步,当时头发还没有全干,滴滴嗒嗒向下淌着水。
楼上的几个男孩正在左侧踢球,我眼睛一亮,那个不知名的高中生也在。我就走过去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他刚开始好像有点惊讶似的,很快就也冲我笑了一下:“来了?踢吗?”
我连忙摇手,说我踢得不好,下次吧。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我上来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崇拜八乔,你就叫我九乔吧。”他反应特快,我给逗笑了。
“那你真名叫什么?”我问他。
“下回咱们踢球时我再告诉你吧!”他笑嘻嘻地说,“我先教你几招。”
他教我踢足球,我们在一起时也总是谈论足球,从那天开始,我成了院里唯一跟男孩一起踢足球的女生。我们翻越了隔壁一家中学的围墙,冲到操场上,这可比局限在一个小院里踢爽多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锲而不舍地追问。
“这很重要吗?”他眼神游移着,反问道。
“当然,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问别的孩子,那时候你可保不了密了。”
陈宇磊穿着干净整洁的蓝校服,冲我回头一笑。他又高又瘦,戴一副近视眼镜,经常戴顶红色的棒球帽。他比我大三岁,已经是高一的学生了。看到他就像看到我的将来,我是一点也不怀疑还将在玫瑰学校继续上高中,虽然大家都说玫瑰学校的初中比高中强,附近的玫瑰中学(听说原来是玫瑰学校的高中部,后来独立了)更强一点。
当然大家都知道最强的是四中、八中,还有另外一些大学的附中,可能力有限,老师也从初一就教育大家最保险的就是直升玫瑰学校的高中部。老师还经常吓唬我们说谁谁谁中考没考好,考到了xx中学或xxx中学,全都是这片儿最差的学校,周边环境很乱,学生也不服管,我们要是上了这种学校就基本上考不上大学了。老师并不拿职高、技校举例——很显然,它们不够资格,那都是最差的学生上的学校,学校才不为这种学生操心,上了职高技校纯属丢人现眼。
我想,等到我上高中时,陈宇磊都已经上大学了,他会考上哪个大学呢?这些事太远太飘渺了,让我有点莫名地伤感。
没送维多利亚生日礼物的事一直梗在我心里,像个铅块一样沉重。不知道维多利亚有没有怪我,我们也一直没提起这件事,直到几个月后,我才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向她坦承我用那钱买了给江小湖的礼物。
她没生我的气,只是笑着骂道:“你这个多情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