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就在众目睽睽的餐厅里,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主任说:“你哭什么你?有话你就说嘛!”
我说:“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地看看我这稿剧本……”并将我的剧本及对改编本的意见都留给了他。
走出餐厅,外面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而我却泪雨交加地走在长安街上……
那一天,我在出租车上转了两个多小时,找不到家了。
后来得知,其实在改编本研讨会上,有专家早就提出《盖》剧是一部严肃的正剧,不应该有大量表现强奸、叛徒等媚俗的戏,应该大力表现比利时人民反抗德国法西斯的一面,不应过多展示比利时民众低劣的人性。一位领导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们不要排斥张雅文,一定要把她剧本中好的部分拿过来!”
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提出不要排斥我?为什么专家的意见都不能引起改编者的重视?剧本的问题明明摆在那里,为什么就没人肯证实?为什么就没人听听我这个编剧的呼声?如果投拍这样一个不成熟的剧本将可惜了这个好素材,也可惜了我的巨大付出。我甚至想给央视台长赵化勇写封信,请他下令停止拍摄《盖》剧……
就连钱秀玲的侄子钱宪人、钱为强先生,也对改编本提出了看法,他们在发给我的信中写道:
“我们认为这部作品缺乏矛盾冲突的转化,没有写出个性鲜明的人物,没有震撼观众心灵的人和事,缺乏本能的出自内在的感情和思想,没有真正使人产生共鸣。很多事物、人物的行动和语言,是以中国现代社会的思维来表现的,甚至不少‘文革’时期人物行动语言的影子。两个角色玛格丽特和将军佣人的遭遇和她们后期所起的作用,将会引起比利时人民的怀疑和争论……”
我不是一个玩文学的人。我是一个把文学艺术当成生命的人。后来,我又找到导演助理跟她苦口婆心地谈了一上午,并通过她给导演捎去一封长信,恳请导演一定要把好剧本关。我在信中说:“我们谁的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向观众推出一部好作品。否则,我们有愧于这个题材,也有愧于钱秀玲老人……”
我哪里知道,赵女士与制片方早已签订了第二份《补充协议》,我已经不是编剧了,而我还在这不自量力地自作多情呢。
十四
在这里,我要谈出一个从未向任何人透露的秘密,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正是由于这个神秘电话使我了解了许多内幕……
第一次电话是2001年8月25日晚间十点左右打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问我:“你是张雅文吗?”
我觉得这声音很陌生,好像从没听到过,问他是谁,他只说:“张雅文,在《盖》剧新闻发布会上,你应该以编剧的身份出现在媒体面前。否则,你的编剧署名肯定保不住了。”
“不可能,我跟潇湘电影制片厂签有合同!”我急忙问了一句,“请问你是谁?”
他说:“你太天真了。他们已经签了合同……”
“什么合同?你说谁签了合同?”
他犹豫了片刻,说一句“你自己考虑吧!”就把电话挂了。
我手拿话筒半天愣在那里。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给我打这个电话?是想挑拨我和制片人的关系,还是他知道什么内幕?从他的声音判断,这人很成熟、很稳重,不像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我急忙打电话跟先生商量怎么办。
先生说:“这人肯定知道内幕,你应该按照他说的办……”
第二天,我向制片人提出我以编剧身份向来参加《盖》剧新闻发布会的艾克兴市长杜特里约先生赠送鲜花和礼品,他们同意了。但在新闻发布会上,却发现整个新闻稿没提到一句编剧。而且,当我献完鲜花记者找我采访时,某位制片人竟然出面制止……
9月7日晚十一点左右,我忽然接到朋友范导演打来的电话,他急切地问我:“张大姐怎么回事?《盖》剧编剧怎么不是你?你快看看央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