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主义思想的全面兴盛和重新崛起以及华盛顿共识的出现代表了全球意识形态领域的右摆,资本主义从战后的"劫富济贫"的阶段又重新出现了向"劫贫济富"方向发展的趋势。左派的计划经济和中央极权的理想主义和意识形态冲淡了,在全球沦为边缘思想,右派的市场神话在封存了很久以后又重新出山,形成了改头换面后的"新"理想主义。这里可以从美籍日裔历史学家福山在1992年《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一书中对资本主义热情的讴歌可以看得出来,此君以理想主义的热情和意识形态的亢奋宣扬美国的自由市场民主模式已经在全球取得决定性胜利,从此地球上的任何国家都必须朝向美国模式发展,他进一步以宗教般的虔信宣称人类历史发展已经达到顶峰,而且进入了历史终结阶段,美国的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是不可超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必须主动向美国模式靠拢。这样的话语非常类似左派对终极目标的描述。不同的是,左派宣称人类社会要实现他们心目中的理想终极目标还要假以时日,起码还要等一百年或是几百年,至少也是要到本世纪末才有希望,而右派的理想主义者认为全球大同已经实现了,美国目标就是全球目标,美国模式就是全球模式,美国梦就是全球梦。左派和右派理想主义者观点完全相反,南辕北辙,但是双方的思维方式却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神圣化人类的某些理想,认为这就是人类的终极目标。而市场至上主义和市场神话早就在资本主义初期被证明是行不通的,即使是资本主义天堂的美国也不可能完全倒退到曼彻斯特资本主义时代,如果是那样的话,美国一定会陷入贫困急剧增加的社会动荡和社会内乱中。但是新自由主义者偏偏要热捧华盛顿共识,全面炒作华盛顿共识,炒作得好像只有按照华盛顿共识改革才能实现现代化不可。事实证明,后进国家完全按照新自由主义路线改革是走进陷阱,俄罗斯、智利、阿根廷、菲律宾以及东欧一些国家是全球最严格按照新自由主义方向改革的样板国家,而这些国家都先后经历过严峻的经济危机、货币贬值、金融风暴和社会体系崩溃等动荡不安的时期。耐人寻味的是,这些国家采取华盛顿共识的改革后,贫困人口都大量增加,社会矛盾急剧尖锐,民族产业普遍被跨国公司特别是美国公司控制,国内经济产业出现了寡头垄断的现象,许多国家发生过金融体系的崩溃。新自由主义在全球的实践再次显示,任何一种社会制度和社会理念都不是完美的,都需要有不同思想的平衡与中和,无论是采取极"左"的理想主义,还是采取极右的理想主义,都是非常不可取的。只有采取现实主义的态度,随着时代的发展进行微调才是最为理性的决策行为。人类的社会政治理念和政策制定一定要告别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和某种弥赛亚般的宗教情绪,结合各国国情,从实际出发才是正道。如果人类社会总是在左和右之间进行激烈地摇晃和摆动,那么我们就不可避免还要经历更多的动荡和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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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机制作为一种资源配置手段的确显示了其优越性和合理性,尤其是在以前实行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国家中,民众感觉尤其明显。从商品短缺,物资匮乏,到商品丰富,市场繁荣,社会主义国家的公民能最深刻地体会到体制转轨带来的沧桑巨变。其实市场机制的动力按照亚当·斯密的观点来说,就是如果每个人都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就会在总量上促进社会生产的极大发展和资源有效配置。如果对市场机制能够有一个理性的认识的话,我们会认识到市场经济有极大的优势,但是也有天然的缺陷。由于每个人在本质上都是在追求个体的利益,那么一些公共项目的产品和公益目的的产品该由谁来生产?在市场竞争中失利的公民,或是无力参加市场竞争的穷人该怎么办?我们是否要建立一种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社会,也采取"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方法,对于市场经济下的弱势群体放任自流,任其自生自灭?我想,在21世纪人类文明的今天绝大多数人都会说我们不要这么一个残酷的弱肉强食的社会,我们需要一个充满活力和竞争力的市场机制,我们也需要国家投入到公共项目、社会福利和公益事业中,我们也需要节制资本的无限扩张,鼓励公民自由结社,形成国家、市场和社会相互平衡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