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圣诞(2)

我们在帐篷的一角用毡子做了一个真正的狗窝,让狗母子栖身于此,这样一来,狗妈妈就完全不用为它的孩子担心了。然而,一只小狗崽并未满足它的愿望,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一只又一只小狗崽降生在风暴肆虐的沙漠不毛之地。不管怎么样,狗妈妈将这样的喜事安排在我们停留在营地的时候是很明智的。诺林和我专注地看了小狗降生的全过程,心中想着这些圣诞孩子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显然,它们将在亚洲腹地的那条小路上游荡。我们给狗妈妈弄来了毡子、肉和水,并饶有兴致地看着呜呜作声的小动物,它们还没有睁开眼睛,笨拙而无助地在其母亲周围乱爬。我们这个小社会一下子增加了7位新成员,我们4个瑞典人都收到了一份难以忘怀的圣诞礼物,那另外3个体弱的小家伙可能活不长。

现在胡莫博士带着新的 玩意儿 来了,那是将要被烧烤、油炸和烘焙的精致食品,于是,糖饼和羚羊肉的香味弥漫开来,它们与小狗的乳臭味和火燃烧时的烟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野性的和谐。

时候已经不早了,圣诞之夜来临了,胡莫博士宣布,请客人们进入圣诞屋。他说话的时候嘴边挂着深沉的微笑,想象着我们看到圣诞屋时的惊喜神色。蒙古包的门大敞着,一片灯海灿烂光耀,可那到底是什么呢?是幻象还是做梦?我几乎认不出我日日生活于其中的蒙古包了,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客厅,它的中央是圣诞桌,上面有盘子、杯子和数不清的好东西,餐桌上7个臂状烛台发出流光溢彩的光线,烛台用七色彩纸包裹,平添了些许艺术气息,同时也起到了圣诞树的作用,它的周围放着波浪形长沙发,装饰品则充满了东方韵味。

在这个地球上最大、最荒凉的沙漠之中,胡莫是如何创造出这些奇迹来的呢?难道他会变魔术?诺林和我都吃惊的不知如何是好,以至于在桌子前面就座时我们仍然茫然地陷入深思,想着胡莫可能与神灵和天使沟通过。

伯格曼坐在桌子的右首,胡莫坐在左首,前面更近的位置仍然空着,帐篷中只有我们4人。桌子前面是火炉,已经热得发红了。

现在可以更仔细地打量一番蒙古包的节日 盛装 了,长沙发其实是堆在一起的睡袋和羊皮,上面盖着精致的毛皮,蒙古包的 四壁 挂着一圈来自归化、包头、宁夏和哈密的各色地毯,在其上作为向穹顶的过渡,则排列着用哈达做成的蓝丝绸中楣,这些哈达是土尔扈特人首领和善德庙大师喇嘛的侄子在不同场合献给我的。

坐在温暖而舒适的长沙发上,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小汽船的雅致会客室中,这种幻觉被火炉和笔直伸向天空的烟囱进一步强化了。在正对着诺林和我的门上方挂着一朵白色的圆团形花,上书 圣诞快乐 。门的左右各放着两个箱子,权且充当餐具柜。蒙古包离门最近的部分由两面悬挂着的瑞典国旗与客厅主体部分隔开,左面国旗的上方是一个自穹顶盘旋而下的有翼天使,手中握着一条白色长带,上书 光荣属于天国的上帝,和平、友好洒满人间。 在我的家乡,这种天使像总是挂在圣诞树的上方。右面国旗上方挂着一个灰色的瑞典仙怪玩偶,玩偶头戴红色睡帽,手里拿着三臂烛台。玩偶是伯格曼做的,他还在穹顶的中央放置了一个仿制的佛教 法轮 ,屋子中上升的热气使其不停转动。

圣诞桌无疑是智慧和品味的杰作,我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家中亲人的肖像,胡莫在任何时候都要带上他可敬的母亲的画像,诺林前面闪闪发光的镜框中是他的聪慧而美丽的妻子。伯格曼面前是一个年轻姑娘的照片,那姑娘洋溢着北欧风情,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我的敬爱的双亲则从墓地的庄严的静谧和一片灯海中注视着我,在他们之间放着我的兄弟姐妹的相片。我们谈论着遥远故乡的亲人,一遍又一遍地猜想着他们在的圣诞节日的活动,我们知道他们也一样思念着我们,他们也一定在想我们今天将如何度过。他们一定很纳闷为什么没在节日里收到我们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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