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情况很糟的话,我们也能承受得起损失。只是骑骆驼的人必须步行了。 我说。
日落时分,老营地的人来看望我们。人们在8号营地和9号营地之间来回穿梭,有时候捡回的行李被送到旧营地,因为发现行李的地方离旧营地更近些。而且,我们还不得不时刻了解什么东西还未找到和多少匹骆驼已被找了回来。赫姆波尔来回查看,记下未丢失的箱子的数目 他知道丢掉了多少只箱子。第二天他还将自己的记录与玛斯考尔的记录进行了一番比较。
黄文弼也从老营地过来了,我问他有没有丢东西。是的,他的6只装有宝贵的中国古书的箱子有一个不见了。他很达观地对待这件事,脸上若无其事,但他却一个人独自进入草原,一直找到太阳下山才回来。
最后,徐教授也带着两个学生出现了。他对一片狼藉的场面非常吃惊,而他更惊讶的是我的平静 我居然还能开玩笑。
暮色渐浓。胡莫和明、两个蒙古人和几匹骆驼带着我们和拉尔森的帐篷、睡袋以及部分厨房用具来了。
显而易见,我们还要在这里至少待上三四天,因为受惊的骆驼需要一段时间平静下来,很多牲畜已闲了一整年,背上重东西就发狂一点也不奇怪。更糟糕的是拉尔森还要为旅队找更多的人手。他要雇10名汉人为蒙古人做帮手。晚上,一些人被派到村子里物色人选。
晚上大家都疲惫不堪,没有出去搜索的蒙古人一整夜都与拴在一起的骆驼睡在一起,以便随时应付不测,但牲畜们一直很平静 它们也该累了。
当天的这一幕确实很有趣,那是一种群体心理在作怪,开始是一只骆驼受惊或觉得实在无法忍受沉重的箱子的困扰,于是猛然跳起扔下负荷,继而邻近的骆驼受到感染群起效尤。结果所有骆驼都无一例外地受到影响,在15分钟内整个驼队四分五裂,一切秩序都荡然无存,所有的牲畜就像风中的谷糠一样飘然四散。那真像一场公共集会,一位强有力的、精力充沛的演讲者把听众吸引到自己周围,人们跟随他,因为他讲话有说服力,至于他说的什么,听众从不思考。如果骆驼们知道自己在奔跑中会被箱子尖利的棱角擦伤腹部和腿而备受痛苦的话,它们也许会离开那个煽动者,可它们只知道跟着乱跑。
在这场大混乱中也有挑战、反抗和革命的成分。如果骆驼能够思考的话,人们可以想象它们会起而反抗强加在其背部的 枷锁 ,会决定跟随那个能告诉它们如何摆脱压迫的骆驼。它们把我的宝贵的箱子扔在地上 那是对压迫者的抗争。它们对人喊道: 如果你们想将货物弄到嘎顺淖尔,那就请自己拖着去吧。我们再也不愿做你们的奴隶了,你们对给我们造成的麻烦的唯一回报就是让我们在草原上吃半天草。但这种好处在我们摆脱你们残忍的皮鞭以后自己就可以得到。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由最可贵,让行李见鬼去吧!
7月23日一整天都在搜寻逃跑者。7月24日早晨,来自早先同一营地的几支小旅队正向我们走来,其中有18匹骆驼带着霍德的氢气桶。我急切地想知道骆驼怎么会愿意驮这些类似鱼雷的奇形怪状的东西,而且它们比一般箱子还要重。我爬上营地高处的山顶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只见旅队平静而缓慢地抵达营地,把其危险的行李卸在距帐篷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暴动的骆驼身上,我怀疑它们将来还会如此。至于在前天的大混乱中一直向西突奔而走的那只混蛋骆驼,昨天有传言说它已被拴在一顶蒙古帐篷上,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那传言不真实,蒙古人今天报告说人们在好几个地方看到它,先是在东面,后又在东北面。我们的一个蒙古人曾追过它。
另外两匹完全消失的骆驼中的一匹出现在许多地方,它已经不停歇地跑了48小时。今天晚上我们的两名搜寻人归来后报告说那匹骆驼现在肯定在距此300里之遥的北方,没人看见它吃草,它只是不停地跑,可见疯得很厉害。这种牲畜我多年前就见过,根本没有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