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仰,因为我需要(3)

对前一条路不放心的人,大可走第二条路,就是死后请人做法事。镇山太保的父亲在阴司里难脱苦海,日久不得超生,请唐僧念了几卷经,一世的罪业就被抵消了,从偏远山区的一个穷猎户,转生为大都市中的富家子弟。

比较下来,还是第二条路好。活着的时候,率性人生,死前留个遗嘱,做做法事即可,有效而且不会出错。这条路不需要预先投资,而是事后投资,即时反馈,马上就可以有收获,免除了被“放鸽子”的可能。

佛教不容易被人接受,还因为它同“以人为本”的理念相悖。入了佛门,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弃绝人类基本感情,这有违人类的正常感情。基督教就不同,不但一般的信徒可以吃喝享乐,娶妻生子,就是职业牧师也可以享受世俗生活的乐趣。显然,这种宽容的宗教精神更容易吸引大众。

有一酒肉和尚侮辱唐僧:“你这业畜,姓名也不知,父母也不识,还在此捣甚么鬼!”唐僧受了刺激,久已泯灭的情感被勾引出来,这才上演了一出寻母的故事。唐僧报仇之后,父亲复活了,一家人团聚本应是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却演变成了一出悲剧——如果不是唐僧执意当和尚,他母亲也不会自尽。

红孩儿入佛门的台阶很高,是观音的弟子。按说牛魔王和罗刹女应该觉得很有面子才对,可他们不但对引见人悟空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而仇恨无比。这也难怪,连家都不让人回一次,做父母的能开心吗?本来,借芭蕉扇让红孩儿去最合适,一来可以让他同父母小聚,二来可以化解过节儿,三来不必大动干戈。如此公私两便的一个机会,观音竟然也不给。

书中有关傅奕上书陈述佛教弊端一事,历史上确有其事。不过,此事不是发生在太宗年间,而是发生在唐高祖李渊在位期间。当时的太史令傅奕写道:“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以三涂六道,吓愚期庸。追既往之罪,窥将来之福,至有身陷恶逆,狱中礼佛,口诵梵言,以图偷免。且生死寿夭,本诸自然;刑德威福,系之人主。今闻俗徒矫托,皆云由佛,攘天理,窃主权。”身为宰相的萧 以傅奕非议圣人为由要求高祖对其严惩,萧 痴迷佛教是有其家族原因的,他的高祖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和尚皇帝”萧衍,他岂能容许他人随便在佛祖脸上抹黑。不过,当时李渊是偏向傅奕的。

后来的太宗李世民很注重出身,想攀个好祖先,正好道祖也姓李,因此,李世民在宗教方面的基本国策是崇道抑佛。提倡佛教的萧 个人行为不检点,这也使得太宗对佛教更加缺乏好感。萧 曾向太宗表示想出家做和尚,可不久又反悔了。太宗认为萧 反复无常,不但对其大加训斥,还给了降官免爵的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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