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犯起倔劲,不再搭理段玉刚猫:大汪,洗澡去。小猫说罢朝澡堂子方向走去,大汪等人也陆续起身离去。闻安和满晓星交换着眼神,担忧地看看段玉刚不敢再说话。
早晨,严昌泰捂着发疼的心口坐在办公桌后,秦光明装作没看见,走到窗前眺望着外边。严昌泰说:光明,今天咱爷俩关上门说话,你不要以为自己翅膀硬了。秦光明不想听他的说教,淡淡地打断他:把您请来,是跟您说说玉刚骗用旧桌椅的事。
严昌泰从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含上几粒,缓着精神。
秦光明说道:师傅,你看您这么些年,一直靠这种护短,笼络的方法管理车间,玉刚都被您宠得不成样子了。底下人的意见一大堆。这样下去,四车间都快变成一盘散沙了。严昌泰痛心地看着他:光明……我觉着你是恨玉刚不死,蚊子咬他一个疙瘩,你就给他使劲挠,使劲抠,弄到他发炎……秦光明笑了:不是蚊子咬他起疙瘩,是他自己长疙瘩,长疮流脓。严昌泰呼吸艰难地: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你在其他方面我不多提,对玉刚,你确实没起到好作用。
秦光明明显不快:师傅,您这话说的就不中听了,每次他惹事,是谁给他上下走动,疏通关系的?这几年我忍辱负重不和他一般见识,这都是为了您,为了他爸爸。依我看,他爸爸就像一座被刷上新粉的旧牌坊,早该被推倒了。
严昌泰断然喝道:胡说,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不认你这个徒弟!
秦光明冷笑:您从来就没真心把我当徒弟看,当年,您想让大师兄当您的接班人,可惜他进了监狱,您又想栽培段玉刚,可他更不给您做脸,他就是个流氓。他逼进一步凑到严昌泰面前,露出卑鄙的嘴脸:师傅,您听好了,您护不住段玉刚,他就是个屡教不改的流氓,咱们一起等着看他下一次怎么犯事,您保重身体别再犯病就能看见!秦光明摔门出屋。
严昌泰心力交瘁,哆嗦着又拿出几粒药丸含下。
严昌泰走进了晃悠家的大杂院。
段玉刚眼睛一亮:师傅!晃悠急忙迎上去:严主任。严昌泰绷着脸,围着已经打好的几个架子转圈看了一遍,又用手摇了摇,段玉刚赶紧拿来图纸举到师傅面前:这是组合柜,打出来就是图上这样的,您看这个柜子……
严昌泰不屑地:用你教我看图纸。
段玉刚老实地退到一边。众人摸不清严昌泰的来意,谁也不敢说话,严昌泰拿起锯看了看,又卸下刨子的刨刃检查。老兄弟鼓足勇气:主任,这是我们各自从家里带来的,不是厂里的。
严昌泰没理他,他冲着晃悠说道:干活一要手艺巧,二要家什妙,就这锯条,每天干活之前都得劈一遍,要不锯起木头它就犯肉,还有这刨刃谁磨的。
段玉刚赶紧点头哈腰:我磨的、我磨的。严昌泰仍不给他好脸子:我说你什么好呢,吃嘛嘛没够,干嘛嘛不行,刨刃都成这样了,刨起料来不嫌累呵。段玉刚赶紧回答:早起刚磨过。老兄弟偷偷使坏:还犟嘴,主任我揭发,他是条懒驴,根本没磨。严昌泰白了他一眼,他立刻把嘴闭上了。段玉刚忍俊不禁。
严昌泰吩咐:磨刀石拿来,晃悠,我今天来给你打短工,用不用?晃悠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主任……有您这句话就行了。
严昌泰意味深长地:傻小子,结婚的事你不跟我们老人儿商量,听他们几个瞎惹惹。段玉刚乐得一把抱住师傅:我就知道您心里不怪我们。严昌泰忍住笑:少趁火打劫,你的罪给你记着,我今儿是给晃悠卖把子力气的。老兄弟说:哪能让您动手使大力。严昌泰边磨边说:我当然不使大力了,要你们这帮小子干什么的,锯榫子凿眼儿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