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佛罗伦萨史(46)

十一、然而，店铺尚未开门，公民还未放下武器，众多护卫在全城巡逻。因为这个事情，执政团没有在宫殿外面举行惯常的庆典排场，而是在宫殿里面就职，一切从简。这一届执政团认为，在他们就职之初当务之急就是恢复城邦的和平安宁。所以，他们开始着手收缴武器，帮助店铺开张，遣送许多进入佛罗伦萨的农村人回乡，这些人是城内的公民叫到城里来帮忙武斗的；他们下令在城市许多地点设立岗哨卫兵。这样一来，如果那些被训诫者能够安分守己，城市就将恢复平静。但他们不甘心就这么等上三年，再恢复他们的荣誉；于是，为了让他们满意，工匠们又重新聚集起来，并且到执政团去请愿：为了城邦的利益和安定，他们应下令，任何公民在任何时候，无论他是执政团成员，还是同僚、党派首领或任何工匠行会负责人，都不得作为吉伯林派遭到训诫；此外，必须重新制作圭尔夫派的新选票，旧的选票一律烧毁。这些请求立刻不但被执政团，而且被所有政务会议接受；因而，似乎刚刚开始的那些骚乱应该得到平息了。但是，人们总是不满足恢复他们自己的东西，他们总是想占有别人的东西，并且报仇雪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唆使工匠们，如果他们的许多敌人不被赶走和消灭的话，他们永远都不得安宁。那些事情被执政团知晓，他们将各行会的官员以及各行会长一起召集到自己面前；正义旗手路易吉·圭恰迪尼发表了如下的讲话："如果列位执政以及我本人不是长时间地对我们这座城邦的命运了如指掌的话，外部战争一结束，内部争斗就开始，我们将对持续的动乱越发地惊诧不已、越发地气愤。但因为这些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本身也没有那么令人焦虑不安，我们已经经历了过去的那些动乱，耐心地忍受，这些动乱来势汹汹，很大程度上不是出于我们的过错，因为我们对如此过分的要求做出了让步，按照过去的事例，我们希望这些动乱很快就能结束。但是，显然你们并没有消停下来，反而想要给你们的同胞公民带来新的伤害，宣判公民成为新的放逐者，你们这些不仁不义之举更增添了我们的不满。确确实实，如果我们已经相信，在我们的任期之内，要么由于我们反对你们，要么由于我们纵容你们，我们的城邦注定要毁灭的话，我们将会通过逃跑或者流放，逃避这个荣誉。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与我们走到一起的那些人在他们身上有一些人道精神以及对祖国有着某种热爱，我们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官职，相信以我们的人道精神，我们就能够千方百计地战胜你们的野心。然而，我们现在通过经验看到，我们越是表现得谦卑温和，越是一味退让，你们越是目空一切，越是贪得无厌。如果我们这么说，并不是想冒犯你们，而是叫你们悔改；因为我们宁愿让别人去对你们说一些好听的话，我们只想对你们说那些对你们有用的话。现在请你们回答我们，你们实事求是地提出来，还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你们希望剥夺党派首领的权力，他们失去了权力；你们要求烧掉那些旧选票并进行新的选举改革，我们同意了；你们要求那些被训诫者恢复荣誉，我们允许了。应你们的要求，我们赦免了那些焚烧房屋和抢劫教堂的罪犯，而为了使你们满意，许多诚实守纪、地位显赫的公民遭到了放逐。按照你们的想法，贵族受到了新法律的控制。你们的要求还有完没完？你们还要把我们的宽宏大量滥用多久？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我们忍受失败比你们享受胜利更加有耐心吗？你们的这种分裂究竟要把我们这个城邦引向何处？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当城邦四分五裂的时候，一位小小的卢卡城公民卡斯特鲁乔，就把她打得落花流水？一位雅典公爵，受雇佣作为你们的军队指挥官，就可以奴役她吗？但是，一旦城邦团结起来，无论是米兰大主教还是教皇都无法战胜她，经过多年的战争之后，留给他们的只有屈辱。那么，为什么你们还要用你们的纷争在和平年代将我们的城邦置于奴役之中呢？而那么多的强敌在战争中都未能使其屈服。你们从你们进行的分裂活动中除了奴役还能得到什么呢？或者从你们已经抢劫来的或尚未抢劫来的财产中，除了贫穷，还能得到什么？因为这些财产是整个城邦赖以为生的手段；而如果被你们占有了，只是不劳而获的不义之财，你们根本不知道如何保存它们；到头来，城邦接踵而来的便是饥荒和贫困。我和这些执政团成员命令你们，如果认为这样更真诚的话，我们请求你们不要再冲动了，冷静地想一下我们做出规定给予你们的那些东西，你们应该知足了。但是，你们还需要什么的话，请你们用和平正当的方式而不是用武力提出要求；因为，如果这个要求是正当合理的，总是会得到满足的，但绝不会给坏人任何机会，打着你们的名义，利用你们造成的危害，毁灭你们的祖国。"他的这番话，句句在理，深深地打动了那些公民的心灵，他们充满真情地感谢这位正义旗手，恪尽职守，对他们而言是一位仁慈的执政，对城邦而言是一位模范的公民，他们表示无论怎么发落他们，他们都会口服心服。为了让他们放心，执政团就在最高的政府机构中各指派了两位公民参政，这些人与各工匠行会长负责城邦的各项改革措施，以确保共同的安定，并且向执政团汇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