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西莫:[124]如今你会要他们做什么操练?
法布里齐奥:[125]那些已说过的当中的许多,例如奔跑和令他们摔跤,令他们跳跃,令他们负荷比普通武器更重的武器去辛劳,令他们用弓弩射击。对此我还会添上火绳枪,如你所知这是一种新武器,而且是一种必需的武器。我将使我国的所有青年都习惯于这些操练,但对我已指定为军人的那部分将更辛勤、更挂念。他们将总是在假日里受训。[126]我还会要他们学会游泳,那非常有用,因为河上并不总是有桥,也并不总是有船现成待用,以致倘若你的军队不懂如何游泳,它就丧失了许多利处,许多有益的机会就从你那里被拿走了。[127]罗马人规定青年必须在战神广场受训,其意若不在[此事]则全然无谓,因为在陆上操练中精疲力竭之后,他们能在水里恢复--它靠近台伯河,同时另一方面训练自己游泳。 [128]我也会像古人那样,训练那些在马背上当兵的人。这很必要,因为除了懂得怎样骑马外,他们必须懂得怎样在马背上操控自己。[129]为此,他们定购了木马,以此锻炼自己灵巧,办法是全副武装或不带武装地跳上跳下而无任何人的帮助。这致使首领发一个信号,骑兵部队就一举下马步行,同样一有信号,它就一举重新上马。[130]由于这样的步兵和骑兵操练当时轻而易举,因此现在对想要使其青年将它们付诸实施的共和国或君主来说也不会困难,就像按照西方某些城市 的经验见到的,在那里它们保持存活有此规制的类似的模式。[131]他们将自己的一切居民划分为各不同的部分,按照它们在战争中使用的武器的类型命名每个部分。[132]由于它们使用长枪、戟、弓和火绳枪,它们就称其为长枪兵、戟兵、火绳枪手和弓箭手。[133]于是,每个居民都须申明他想被召入的种类。[134]因为年老或因为其他残障,并非每个人都适于参战,他们便从每个种类中征召一批人,称之为"宣誓者"。假日里,他们必须训练,带着他们借以命名的武器。[135]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公众指定的场地,这样的训练应当在那里进行。属于该种类但不在"宣誓者"之列的那些人捐钱,以支付训练必需的开销。[136]因此,它们做的我们也能做。可是,我们的不审慎杜绝了我们采取任何好政策的可能。[137]有了这些操练,古人就有了好步兵,现在西方的那些人就有优于我们的步兵。因为,古人出于上述原因训练他们,要么像共和国做的那样在家乡,要么像皇帝们做的那样在军中。[138]然而,我们不在家乡训练他们;在军营,我们无法训练他们,因为他们并非我们的臣民,我们只能责成他们搞他们自己想搞的那些操练。[139]这原因先使操练后使军令遭到忽视,并且[导致]王国与共和国--特别是在意大利境内的那些--生活在严重的羸弱之中。[140]不过,让我们返回我们的顺序。顺着这操练问题,我说为了缔造好军队,仅磨炼人、使之能耐艰苦和迅捷灵巧是不够的;还需要他们学会置身阵列,服从首领的声响信号和话语 ,并且在立定、撤退、前进、战斗和行军时知道如何维持它们。因为,没有这纪律,一丝不苟和极为勤勉地被遵守和实施的纪律,一支军队就始终不好。[141]无疑,凶猛和混乱不轨的人比胆怯和循规蹈矩的人弱得多。因为,规矩驱逐恐惧,混乱消减凶猛。 [142]为了 你可以更好地理解下面将要说的, 你必须懂得在安排人员从事战争方面,每个民族都在其军队或国民军内部构设了一类主要群体 。如果说它们令它的名称各有不同,那么它们极少变动它的人数。因为,它们全都以6 000至8 000人构成它。[143]这个群体被罗马人称作军团,被希腊人称作方阵,被法国人称作兵群(caterva)。 [144]在我们时代,只有瑞士人保留了古代军队的某种影子,他们在自己的语言里将这同一个东西称作我们的语言里表示的"旅"。[145]诚然,每个接着将它分为各营,并且依其目的安排它。[146]在我看来,我们[完全可以]基于这个较著名的名称去进行我们的讨论,然后尽可能妥当地按照古代和现代规制去安排它。[147]由于罗马人将他们的由5 000至6 000人构成的军团分成10个步兵队(cohort),因而我希望将我们的旅分成10个营,并且以6 000名步兵构成它。我们应当给每个营450人,其中400人应当重武装,50人轻武装。[148]重武装应当是300面盾,连同剑,他们应被称作盾牌兵;100人配备长枪,他们应被称作普通长枪兵;轻武装人员应为50名配备火绳枪、弩、戟和小圆盾的步兵;他们应依古代名字称作普通"维利特"。[149]因此,那10个营到头来总共有3 000名盾牌兵、1 000名普通长枪兵、500名普通"维利特";合起来数达4 500名步兵。[150]我们说,我们想建一个6 000人的旅。因而,我们必须添上1 500名步兵,其中我要求有1 000人持长枪,他们将被称作特别长枪兵,还有500人轻武装,我将称他们为特别"维利特"。[151]于是,我的步兵按照刚才说的,到头来将一半由盾牌兵、一半由长枪兵和其他兵种构成。[152]我将给每个营设置1名总管、4名百夫长和40名十人队队长 ;此外还有1名普通"维利特"头目,连同[每个营]5名"维利特"十人队队长。[153]我将给1 000名特别长枪兵配置3名总管、10名百夫长和100名十人队队长,给特别"维利特"配置2名总管、5名百夫长和50名十人队队长。[154]然后我会任命一位全旅统领。[155]我会要求每名总管有一面旗帜和一首乐曲。[156]因而,内含10个营的1个旅将由下列人员构成:3 000名盾牌兵、1 000名普通长枪兵和1 000名特别长枪兵、500名普通"维利特"和500名特别"维利特"。于是他们到头来将有6 000名步兵,其中将有600名十人队队长, 还有15名总管偕同15名乐手和15名旗手、55名百夫长、10名普通"维利特"头目、1位有他自己的旗帜和乐曲的全旅统领。[157]我已欣然 对你数次复述这建制,以便以后在我向你显示组织营和军队的模式时你不会变得困惑不明。[158]因而我说,想要将自己的臣民组织为武装的国王或共和国应当以这些武器并依照这些分支去组织他们,构建该国能够构建的那么多旅。[159]当他已经按照上述划分将他们组织起来时,如果他希望以其建制操练他们,那么一个营一个营地操练将足够了。[160]虽然其中每个的人数不能凭其本身就组成一支完整的军队, 可是每人都能学习去做特别有关他自己的事情。因为在军中,一个人遵守两类规制:其一,每个营里的人必须做的;其二,该营在与一支军队内的其他营一起时必须做的。[161]那些通晓第一类规制的人不难遵守第二类;然而,不明白怎样做前者,一个人就永不能达到后者的纪律要求。[162]于是,像我说过的, 这些营当中的每个营都能靠它自己学会在每一动态和静态 中保持自身阵列,然后为了学会如何将它自己聚在一起而学会理解那乐曲,在战斗中用来指挥的乐曲。从后者,犹如单层甲板大帆船上的划桨手从哨声, 他们学会如何辨认出他们必须做的,是必须立定不移,还是必须向前迈进或转身后退,或者须将他们的武器和脸孔转向何方。[163]如此,由于他们懂得如何保持自身阵列,休止和运动都搞不乱他们,而且他们很懂头领通过乐曲作的指挥,知道如何立即回返他们的位置,因而在许多人被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些营如我说过的那样, 能够轻而易举地了解去做他们全营在一支完整的 军队里必须与其他各营一起去做的事情。[164]由于这样的总体演习也非同小可,所以即使在和平时期里也要每年将全旅集合起来一两次,给它整个军队的模样,像它必须战斗那般操练它一些日子,将前锋、侧翼和后备兵员置于他们各自的位置。[165]而且,一位首领安排其军队备战要么是鉴于他见到的敌人,要么是鉴于他没有见到但畏惧的敌人, 因而他应当以两个不同模式训练他的军队,并且如此命令它,以便它能行军和倘若有需要 就打,同时向你的 士兵表明当他们遭到后一帮或前一帮人袭击时,他们怎样不得不管理他们自己。[166]在他下令打他们见到的敌人时,他向他们表明怎样进行战斗,如果他们被击退的话他们必须撤到哪里,谁必须跟着取得他们的位置,什么信号、声响和话语 是他们必须服从的,并且向他们表明如何演练它们,以便经过假的战斗和袭击他们必定渴望真的。[167]一支锐气十足的军队不是靠有锐气十足的人在内成为如此,而是靠有经过优良组织的阵列。因为,如果我跻身于最先战斗者之列,而且我知道一旦我已被挫败我必须撤到哪里,连同谁必须跟着取得我的位置,那么我将总是锐气十足地进行战斗,明白援助者就在近旁。[168]如果我跻身于接续战斗者之列,那么当最先战斗者被驱压和被击退时我不会害怕,因为我已经假定事情可能如此,而且我已经渴望它如此,以便给我的长官带来胜利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169]在组建一支新军队的地方,这些操练非常必要;在存有一支旧军队的地方,它们实属必要。因为,即使罗马人从孩提时候就知道他们军队的阵列,一个人却仍然见到那些将领们如何连续不断地操练他们列阵。[170]约瑟夫在他的史书里说,罗马军队的不断操练致使所有为牟利而尾随军营的群氓也能在战斗中有用。 因为他们都知道怎样坚持留在自己的阵列内,怎样在保持阵列的同时战斗。[171]可是在由新人组成的军队里,不管这新人是你为当时战斗而聚合起来的,还是你纳入国民军以便经过一定时间再去战斗的,没有这些操练就一事无成,对一个营自身和对整个军队来说都如此。因为,既然阵列必不可少,那就必须以加倍的勤勉和努力将它们展示给那些不懂它们的人,并且与那些懂它们的人一起维持它们,正如人们见到为了维持和教育它们,许多优秀的将领毫不犹豫地 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