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时期[译者注:指1715~1723年法国奥尔良公爵摄政。]则没有这样拘泥细节。因为香槟酒有着各种缺点,无论是引人注目的还是遮遮掩掩的。女人们自己洒上点香槟,那些该受车轮刑的放荡朋友就笑了。对于路易·塞巴斯蒂安·梅尔西耶(LouisSébastienMercier)在世纪末对这些放荡者所画的肖像,我们都很清楚: 一个世俗者,既没有道德也没有原则,但他会对自己的不良习气披上诱惑人的外表,并以其优雅和才智让这些恶习显得高贵 (《巴黎风俗画》)。但生活折磨人。大家想要变得在原则上比较轻浮,在整个系统上是个哲学家。克雷比翁(Crébillon)把见异思迁当成了一条定律。而爱镇之酒完成了剩下的一切。于是,马蒂厄·马雷(MathieuMarais)记载了嘉塞夫人在耐斯勒夫人家晚餐时一个晚上是如何表现的: 那些和她一起坐在餐桌上的年轻领主,让她喝酒,她喝得醉醺醺的。随后,她几乎挑起了裸舞。随后,他们又把她交给了偏厅的仆人们,让这些仆人恣意取乐。人们还听到她在说: 啊!多美好的一天啊! 不用说,香槟酒是少不了的,她正是受了香槟酒的毒害。1736年,伏尔泰在《物质世界》中总结说: 冰镇的香槟产生了冒个不停的泡沫/我们法国人的形象是如此辉煌 。至于那个蓬八杜侯爵夫人,几年之后她就让人了解到, 这是仅有的女性喝了不会变丑的葡萄酒 。人们也都知道,这只是在她看来有价值的恭维而已。总之,没有比这更细腻,更任性,更古怪地想入非非的了,也没有比这更高雅更闪耀的了。正如1700年写给布永公爵夫人的信中所说的那样(他当时已经61岁了):
从您双眼的欲望中,看看这酒是多么光彩夺目:
给我倒点,我的费利斯公主,用您的手
将明日的忧愁浸入
它那冒着气泡的泡沫中。
因为香槟酒绝佳地阐释了这个世纪的焦躁不安。卡萨诺瓦(Casanova)写道: 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面前,满脸严肃,只是用眼睛偷偷瞟我们,我们解开袋子,松开钮扣,我们的心突突直跳,我们敏捷的双手急于安抚我们的焦虑 而贝尼斯主教这样写:
这香槟已做好准备
去往它将冒泡的监狱
急于用它翻滚的泡沫
将你盖住。
你知道为什么这酒如此迷人
当你的手让它兴奋
飞翔,加速?
酒神在他的瓶里
徒劳地挽留反抗的爱神;
爱神在美人爱情的感召下
总是逃脱牢笼。
卡萨诺瓦(Casanova)对我们说,这很淫秽,很放肆,很无礼,尤其是出现在一位要求在慕拉诺自己的赌场里上演大胆演出的主教笔下。但爱镇之酒并没有形成定式,总是期待各种小脾气,期待各种情节。大家一口把它喝干,打它,痛饮,打它屁股,抽它鞭子,这都没关系!它本身就是不加休止符的酒神歌舞。很久以后,它仍将成为重新当上19世纪末大行其道的小姐和心肝宝贝的所有女性的幸福所在。于是,我们在于斯曼的《玛特》(1876)中蒂蒂内家的晚餐上能看到香槟酒。 有人建议活动一下双腿。四对舞舞曲几乎适时响起,但随着夫妇们活动起来,随着那个大腹便便无法自控的男士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那些猥亵的废话,舞蹈显得笨手笨脚 那个将军肚跳起了加洛普舞,眼神很淫荡,这位胖先生欢欣不已。他让人给他倒了点女人们喝的香槟酒,这是种冒着玫瑰色泡沫的香槟,而他则将他那老练的嘴唇舔到了邻座女士们的手臂上。这如同一个信号。夫妇们急忙 而且在这种狂热的醉意中,有些蠢事需要为此感到痛惜,仿佛人们都不能确切地知道还有什么需要再去创造的了,左拉在《娜娜》(1879)中让我们了解到,一个向女孩子们献殷勤的小个子年轻人,他用的是法国有名望的姓氏,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在失望之余他产生了一个想法:拿上一瓶香槟酒,然后钻到钢琴里面将酒喝完。所有其他人都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