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核抗衡是否带来核安全?

北约集结了19个国家的军队,但却不能派出大量军队以及常规武器来抵御红军驻守西欧。北约军事家们总是在无休止的担心,如何才能使强大的苏联甲部队不向西扩张,不通过所谓的富尔达沟(东德通往莱茵河最近、最好走的一条路线)。他们从来没有一个好的答案。尽管北约和苏联在常规军事力量上差别如此之大,但欧洲直到苏联解体之时还仍然和平。

一个原因就是苏联的意图。苏联并不像西方民主国家猜测的那样有极大的雄心。也许正如他们一直坚持的,他们的装甲部队只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长期和平的一个更可能的原因是苏联和美国的核能力。美国为了弥补北约常规军事力量的不足,在西欧张开了一张原子能伞。红军的任何向西欧扩张的行为有可能遭到美国的核攻击。苏联不可能在不冒毁灭?原子弹之险的基础上,测试美国的决心。这是关键。

这种安排在很多年中都停留在理论层面上。直到20世纪50年代早期,美国拥有很少的核武器而苏联几近没有。在一段更长的时间内,双方不得不依靠速度较慢并容易受到攻击的轰炸机来发射这些武器。50年代后期,让美国极其惊讶的是,苏联成功地将核武器放到精确的远程制导导弹中。美国立刻效仿,双方均受到了对方的核威胁。正如妖怪从瓶子里逃出来一样,核危机不再只是个理论问题,不再是美国核力量保护西欧防止苏联常规武器进攻的问题了。双方的核力量势均力敌。双方力求平衡,大家都怀疑对?要占上风。最终,能力比意图更显重要。60年代,苏联战略火箭部队有能力袭击北美任何城市。此后苏联多弹头导弹又可以摧毁美军陆地上的导弹和轰炸机,而且如果美国反击,苏联有足够多的导弹进行第二次空袭。美国的核力量仿佛是苏联的镜中影。一位历史学家写道,双方的军事力量“迫使美国及其盟国紧张了几十年”。

将核武器与快速传导系统联系起来是自相矛盾的。核平衡确保双方都可以摧毁对方几次。这一可怕的事实就是“相互确保摧毁”,缩写是MAD,这是一个威慑系统,足以保持和平。每个超级大国由于知道有被对方毁灭的危险,都选择不使用核武器这把利剑。

“相互确保摧毁”的前提是核导弹的攻击能力使双方不会对对方开战。评论认为,没有一方会冒险采取报复性手段来毁灭一切。然而,冷战时,国际政治并不像核武器理论领域那样有道理。意外事件总有可能发生——例如,雷达操作员可能会将飞蛾误认为是导弹——他们不止一次这样做。核武器的抗衡还受到军事控制协议的保护。第二种关于“相互确保摧毁”的观点是要建立导弹防御系统。支持者们试图通过减少潜在事件带来的灾难来支撑“相互确保摧毁”。但双方的一些专家认为这些防御系统是获得先发制人能力的隐蔽手段。他们指出?有强大导弹抵御能力的一方,将先开枪然后对报复性的攻击进行回击。1972年,美国和苏联同意将他们的反弹道导弹系统限制成为象征性的力量。

尽管西欧认为美国的核保护是为了抵御苏联的核武器和常规武器,但美国不是西方唯一拥有核武器的国家。英国1953年爆炸了它的第一个热核反应设备。大体而言,英国核武器计划是站在美国的肩膀上的。法国确实独立完成了核武器研发。1960年,法国进行了第一次核试验,法国官员详尽地证明了该国已经有了自己的威慑力量或者叫核威慑力量,他们认为美国军队早晚会在关键时刻抛弃欧洲的。

美国的核武器库使法国和英国的核武器相形见绌。一些西欧国家欢迎美国的保护;一些国家认为,自己只是美苏对抗中美国证明自己核能力的手段。和平主义者、反核演说者以及长期反美国倾向的学者、政治家们在核问题上也达成共识。例如,他们反对将美国导弹安置在欧洲来反击苏联核武器的发展,他们的这些行为只是加剧了与他要保护的欧洲国家的紧张关系。而且也的确通过将成千上万的军队驻扎在西德,将西欧国家作为核抗衡的人质。美国作为一个地雷拉发线,保证如果苏联对西欧实施核武器和常规武器进攻,会遭到美国第一时间的反击。

从21世纪的今天回顾这段历史,我们很难想见当时的高度紧张、焦虑以及核武器带来的所谓的“恐惧平衡”。最终事情并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除了定期的军事演习,军队一直在军营中,导弹一直在仓库中。这一结果是很难预料的。从1945年到苏联解体期间,欧洲曾不止一次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当今核恐惧平衡已经被其他国际性事件取代了,特别是恐怖主义活动。90年代末,英国减少了核武器数量,将少数装在潜水艇中。法国先裁军后又拆掉其地面导弹。美国和俄罗斯经协商也消减了各自的核武器存量(实际上还都保留了很多)。这种现象和苏联解体一样不可思议、不可预见。

1945年,一小批研究人员,不少都是原德国的火箭专家,在美国和苏联的实验室中,秘密研制原子弹和导弹结合制成另一种可怕的武器。这也是美国和苏联在废墟中的柏林争夺的又一重要资源。类似的毁坏在欧洲及苏联西部也到处可见。上百万人民生活在废墟中。对于他们和他们那些受破坏较小的地区的同胞们来讲,未来和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一样可怕、一样不确定。活下来、一天天过日子是大多数老百姓的当务之急。重建或恢复残破的经济和政治体系是参战国的当务之急。战后,苏联在中欧不断扩张,建立自己的卫星国。同时英国、法国和荷兰的海外殖民地开始了激烈的反欧洲统治运动。在几十年中,这些帝国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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