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年 11 月,当乔治·H. W. 布什在竞选连任中败给比尔·克林顿时,我正在亚历山大的家中看重播,急切地想知道 1993 年 1 月之后谁将是我的第一患者。选举日当天,伯特·李医生陪同布什总统去了休斯敦,当总统承认失败时,他就在那里。作为一名初级医生,在选举日之前,我的任务是兼顾门诊与白宫游客的医疗护理工作。李医生和他的护士们已经陪伴第一家庭多年了。虽然我到白宫工作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但仍然为布什一家感到伤心。他们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人,待人亲切和蔼。然后,我转到另外一个频道,听比尔·克林顿发表获胜演讲。他绝对魅力非凡,在电视镜头前面更是如鱼得水。当摄像机镜头摇过克林顿的支持者时,我感到颇为惊讶,他们之中既有西班牙裔、亚裔,也有黑人。或许,我更适合新政府成立后的环境。
选举日第二天,当老布什和芭芭拉·布什返回白宫以后,南草坪上举办了一场欢迎他们回家的聚会。草坪上布置了气球和彩旗,一个乐队在演奏乐曲,老行政办公大楼的办公室人员都出来迎接他们回家。整个场面就像啦啦队为一直失败的橄榄球队加油打气一般。那天寒冷多云,很多人可能已经意识到,一月到来时,他们将失去在白宫工作的机会,所以欢迎仪式的气氛有些忧郁。我站在草坪上,目送着老布什总统和第一夫人从豪华轿车上下来向杜鲁门阳台走去。他向每一个参与他的竞选活动的人表示感谢。尽管有喇叭声、音乐声与喝彩声,但是整个气氛相当压抑。讲完话之后,布什用胳膊搂住芭芭拉,一起向人群挥手致意,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在随后的几周中,整个医学部都想知道未来的新总统及其家人将如何对待他们。我们听到谣传,当选总统不太喜欢军人,他将用阿肯色州民用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替换白宫医学部的所有军事人员。想到可能失去在白宫的工作,重新被派遣到其它军事部门,医生和护士们都感到忐忑不安。更为糟糕的是,我们将失去一位特别偏爱医学部,将医生和护士置于大部分白宫军事人员之上的总统及其家人。对我们来说,前景似乎一片黯淡。
在 1993 年 1 月去职之前,乔治·H. W. 布什邀请我坐在总统豪华轿车的后排座位上兜风。(白宫照片)
谣言继续在白宫内部蔓延,随着比尔·克林顿宣誓就职的日子一步步临近,人们的不安情绪也愈发浓重。医学部门诊对选举结果越来越不满,甚至公开党派立场、抨击未来政府。有几个护士甚至拒绝继续在白宫照顾新总统,在他宣誓就职前要求重新为自己安排工作。作为一名职业海军医务军官,我从来不会挑选病人,总是由他们来选择我。也就是说,是美国人民选择了比尔·克林顿做我的第一病人。病人就是病人,不管他是民主党、共和党,还是新闻界人士。但是,医学部中的某些工作人员不同意我的观点。
1993 年 1 月 19 日,是老布什政府执政的最后一天,拉里·莫尔上校在老行政办公大楼召集医护人员开会。这是新总统入主白宫前我们召开的最后一次会议。拉里是白宫的高级军医,负责医学部的行政工作。他将我们召集起来,向大家通报有关新政府的最新独家消息。会议室的天花板很高,破旧的蓝色地毯蒙着灰尘,他坐在桌子的一端主持会议。事实上,他的所谓独家新闻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然后,他介绍了接替自己工作的陆军上校鲍勃·拉姆西,在他主持会议的过程中,鲍勃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和我们一样,鲍勃看上去也觉得很无聊。拉里说,他将向新总统及其家人简要介绍医学部的工作情况 ;如果自己没空,鲍勃将代他完成这一工作。我建议拉里给我们讲一讲,万一我们遇到新总统及其家人,大家应该怎样介绍医学部的工作。拉里拒绝了,他觉得向新总统及其家人介绍情况是他和鲍勃·拉姆西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