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2)

七、 两位女皇在东方恢复和建立圣像的崇拜(780 A.D.842 A.D.)

教皇在意大利得到自由和建立主权之时,东部又恢复图像的崇拜,这是促成他们叛变的第一动因。君士坦丁五世的统治期间,政府和教会的联合力量推倒迷信的大树,并没有斩断主根。现在这些崇拜行为所维护的偶像,暗中得到教士和女性的尊敬。僧侣和妇人建立亲密的联盟,迈越男子的理性和权威,竟然赢得最后的胜利。利奥四世没有用刚正不阿的态度来保卫他父亲和祖父的宗教,他那美丽动人而又野心勃勃的妻子艾琳(Irene),感染到雅典人的宗教热情,那就是继承祖先的偶像崇拜而不是哲学素养。当她丈夫在世的时候,这种情绪受到危机和掩饰的刺激而更为热烈。她也尽力去保护或是擢升受宠的僧侣,把他们从修行的洞?里请出来,安置在东部主教的宝座上面。艾琳一旦等到用自己或儿子的名义进行统治,义正辞严要动手消灭“圣像破坏者”,为了未来的迫害行动所迈出的第一步,是向全国颁布“宗教自由”的诏书,先要恢复僧侣的地位,陈列数以千计的图像供民众瞻仰,传播数以千计有关他们遭受苦难和奇迹的神话。她掌握死亡或黜免的机会,合法补充主教的职位。急着获得世俗或教会职位的竞争者,想要预先影响决定,就要奉承统治者。她的御前大臣塔拉修斯(Tarasius)获得提升以后,使艾琳成为君士坦丁堡的教长,能够管理和指挥东方的教会。大公会议决定的信条,只能用?样性质的会议予以撤销和废止尼西亚第二次大公会议的决议事项及相关数据,有一份相当可靠的译本,加上一些评述的注释。不同的读者看了以后,有人难免激起一声叹息,也有人发出会心的微笑。

她把“圣像破坏者”召来开会,这些人为了维护权益非常大胆,为了反抗而争辩,君士坦丁堡的士兵和民众发出可怕的怒吼,主教那些微弱的声音竟然产生巨大的回响。经过一年的拖延犹豫和暗中安排,将难以掌握的部队移防调开,选定尼西亚为第二次正统基督教宗教会议的地点(787年9月24日10月23日),用来排除可能的障碍。运用希腊人所喜爱的阴谋活动,再?将主教的良心掌握在君王的手里,只不过十八天的时间就完成这项重大的工作。“圣像破坏者”现在已经不是法官,他们要以罪犯或忏悔者的身分出现。教皇阿德里安和东部教长所派遣的代表团教皇的代表团等于是临时的信差,两位教士没有接受特别的任命,回去以后也被否定。有些在外行脚的僧侣被正统教会说服,由他们代表东方的教长出席。狄奥多尔?斯图迪特斯(Theodore Studites)是当时一位待人亲切的“圣像破坏者”,他透露非常奇特的内幕消息。

使得整个场面增添很多的光彩。大会主席塔拉修斯拟出决议的信条,三百五十位主教用欢呼和签字给予批准。他们毫无异议的宣称,图像崇拜获得圣书和理性的赞同,也符合祖先和会议的愿望。然而他们对于崇拜是直接还是间接、基督的神性和形象是否有权接受同等的礼仪,还是犹疑不决无法获得定论。第二次尼西亚大公会议的议程和提案现在还留存在世,可以说是迷信和无知、虚伪和愚昧的一座奇特纪念碑。我在这里仅仅注意到主教的判断,他们比较图像崇拜和伦理道德各自所具备的优点。有位僧侣与偶像崇拜的魔鬼缔结停战协议,条件是他要中断每日的祷告,去参拜挂在所住小室的一幅图画。他为此事感到踌躇而去请教方丈,决疑者回答道:“你何必再去礼拜基督和圣母的圣像,不如每天到市内的妓院去会见妓女,那对你更要好得多。”

就正统基督教的荣誉而言,至少与罗马教会不相上下,那就是有件事何其不幸,召开尼斯会议的两位君王,无独有偶都在手上沾着自己儿子的鲜血。专制的艾琳对第二次会议给予热烈的赞同和严苛的执行,开始时对朋友很宽容,但是对敌手绝不饶恕。历时三十八年连续五个朝代的统治,这场斗争一直激烈进行,双方的愤怒丝毫没有减弱,图像的崇拜者和破坏者之间互有胜负,我无意详述事件的细节和经过。放逐艾琳而继任的尼西弗鲁斯容许普遍的言论自由并且身体力行,这是他在统治期间的唯一美德,却受到僧侣的指控,说他基于这个缘故会永远打入地狱。米凯尔一世的性格是迷信和懦弱,圣徒和图像没有能力保护在帝座上的信徒。利奥五世穿上紫袍,肯定亚美尼亚人的称谓和宗教,受到崇拜的偶像连同高举义帜的追随者,遭到第二次的流放。他们的欢呼声是同意谋杀一个邪恶的暴君,米凯尔二世是杀害利奥五世的凶手和继承人,从出生就沾染弗里吉亚人的异端邪说,他试图在敌对的阵营进行调停,正统基督徒的倔强顽固使他在不知不觉中偏袒对手。米凯尔二世胆小怯懦,只有处处采取温和的姿态,他的儿子狄奥菲卢斯根本不知畏惧和怜悯为何物,是最残忍也是最后一位“圣像破坏者”。那个时代的宗教狂热情绪一直在与统治者唱反调,想要抗拒潮流的皇帝就会激起群众的愤怒遭到惩罚,狄奥菲卢斯逝世后,他的遗孀狄奥多拉成为帝国的监护人,第二位女性终于使图像赢得最后的胜利。她的办法不仅大胆而且获得决定的效果,她杜撰出最后忏悔的谎言,要为死去的丈夫洗清罪名和灵魂。“圣像破坏者”的教长遭判决以后获得减刑,免于剜去两眼而是抽打两百皮鞭。主教兴奋得发抖,僧侣快乐得大叫,图像的胜利使正统教徒的节期保持一年一度的庆典。然而还剩下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图像是否真正具备应有的神性,11世纪的希腊人一直争论不休,所持的见解可以说是集荒谬之大成。我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不能得到肯定而明确的答复。西部教皇阿德里安一世公开宣布,接受尼西亚宗教会议的信条,并且大公会议被正统基督教尊为第七次。罗马和意大利总是顺从教父的指示,只是绝大部分的拉丁基督徒在迷信的竞赛中远落在后面。法兰西、日耳曼、英格兰和西班牙的教会处于崇敬和销毁图像的两个极端,采取中间路线,他们的礼拜堂里陈列的图像并不当成顶礼膜拜的对象,而是历史和信仰极为生动和有用的纪念物。一本愤世之作起于宗教争论,使用查理大帝的名义编辑和出版公元790年,查理在沃尔姆斯(Worms)的王宫或冬营写成《加洛林努斯法典》,派人送给教皇阿德里安一世,其中提出一百二十条异议反对尼西亚信条,这些文字华而不实,都是修辞学的成果。

经过他的批准在法兰克福召开宗教会议查理的宗教会议带有强烈的政治作用,三百个与会成员到法兰克福开会和选举,他们不仅是主教和修道院院长,甚至还有重要的俗家人士在内。

有三百名主教参加。他们谴责“圣像破坏者”的狂暴行为,同时也公开发表声明,严辞抨击希腊人的迷信活动和自称大公会议的信条,长久以来这些就为西部的蛮族所不齿。在宗教改革之前,欧洲和美洲很多国家处于偶像崇拜的时代,仍旧笼罩在迷信的黑暗之中,图像崇拜用默默耕耘和不为人知的方式向前发展,对于他们的犹豫和迟疑反而产生很大的弥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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