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0)

(二) 君士坦丁十世杜卡斯(1059 A.D.1067 A.D.)、罗马努斯四世狄奥吉尼斯(1067 A.D.1071 A.D.)、米凯尔七世帕拉皮纳西斯(1071 A.D.1078 A.D.)

要是君士坦丁十世(1059年12月25日)确实是帝国最有价值的臣民,我们要为那个时代和国家的水准低落而感到可怜,否则怎么会选择他担任皇帝。他只是寻求机会浪费时间去发表平庸无聊的演说,希望能获得雄辩之王的称号,这对他比当罗马的君主更为珍贵。等到他要执行法官的从属职能,竟然忘记君王和武士应尽的责任。对于成全他获得崇高地位的恩主出于良知的爱国心,他毫不珍惜。唯一让杜卡斯担心的事,是要确保子孙的权力和富贵,即使牺牲公众的利益也在所不顾。他的三个儿子分别是米凯尔七世、安德洛尼库斯一世和君士坦丁十一世,都在幼小的年龄就授与奥古斯都的头衔。他们的父亲过世以后,帝位的继承很快开放给大家竞争。君士坦丁十世把行政大权托付给他的孀妇优多西娅,却难免产生猜忌的心理,垂死的君王根据过去的经验和教训,要保护他的儿子免于优多西娅第二次婚姻所带来的危险,于是要她立下庄严的誓约,经过资深元老院议员的作证,亲手交给教长希菲林(Xiphilin)保管。不到七个月的时间,无论是优多西娅或是国家,都需要一个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军人,而且这种说法甚嚣尘上。

这时优多西娅已经属意罗马努斯?狄奥吉尼斯(Romanus Diogenes),把他从处死的绞台送上皇帝的宝座(1067年8月)。他涉及谋逆事件被发现后要面对严酷的法律,英俊的面容和剽悍的性格获得皇后的青睐,罗马努斯只受到很轻微的放逐处分,第二天就召回授与指挥东部军队的重任。她要选择一位皇夫尚未让公众知晓,先指使一名手段高明的特务,从野心勃勃的教长手里将誓约偷走,因为过去所做的承诺会暴露出她的欺骗和轻浮。教长在开始的时候坚持誓言的神圣不可侵犯,以及他所受的托付具有宗教的性质,等到流传的耳语说他的兄弟将要成为未来的皇帝,这样一来让他放心不再犹豫,逼得他承认国家的安全是最高的法律,只有放弃这份重要的文?。等到罗马努斯获得皇夫的提名使他丧失希望,这时已经无法反悔和收回对公众的宣告,更不能反对皇后的第二次婚礼。然而在皇宫还是可以听到不满的怨言,蛮族组成的卫队为了维护杜卡斯家族的权益,举起他们的战斧,母亲的眼泪安抚年轻的王子,才使事态平息下来。他们的监护人罗马努斯四世现在已获得帝王的尊荣和地位,用庄严的态度提出忠贞不贰的保证。以后我还会提到他的英勇善战,虽然尽最大努力要阻止土耳其人的进展,结果还是功败垂成。罗马努斯四世的败北和被俘对东方的拜占廷帝国带来要命的伤害,等到苏丹将他释放以后,想要找回他的妻子?臣民已经是徒然无用之事。优多西娅赞同罗马民法最严苛的规范,一个落到敌人手里的俘虏,等于受到致死的打击,完全丧失一个国民应有的公私权利。在国家陷入惊慌和恐惧的状况之下,身居凯撒高位的约翰维护三个侄儿不能废除的权利,君士坦丁堡听从他的意见,帝国的都城公开宣布土耳其人的俘虏是国家的公敌,这种说法也能为边疆地区所接受。罗马努斯的国内战争不再有国外战争那样好的机运,两次会战的失利迫得他只有屈服,获得保证可以得到公平和体面的待遇。他的仇敌毫无诚信或人性可言,用残酷的手段夺去他的视力,留下的伤口流血不止还继续恶?,拖了几天才让他从悲惨的状况下获得解脱。

在杜卡斯家族的三兄弟统治之下,两个弟弟只有皇帝的虚名,而优柔寡断的长子米凯尔七世(1071年8月)没有能力掌握罗马的令牌,他的称号“帕拉皮纳西斯”(Parapinaces)表示谴责之意,因为他重用一名贪财的宠幸,竟然“大斗进小斗出”并且提高小麦的价钱。身为优多西娅的儿子,在塞卢斯(Psellus)的学院和受到母亲启发,他努力进修精通哲学和修辞,僧侣的德行和学者的知识不仅没有使他的个性更为高贵,反而使他日益堕落。两位将领分别率领欧洲和亚洲的军团,自恃兵强马壮藐视他们的君王,也过分高估自己的实力,竟敢在亚德里亚堡和尼斯称帝。这两个叛乱事件发生在同一月份,他们的名字都叫尼西弗鲁斯,这两个觊觎帝位的人,可以用他们的称号布里恩尼乌斯(Bryennius)和波塔尼阿特斯(Botaniates)加以区别: 前者的智慧和勇气都有过人之处,后者只能仗恃过去的功绩和威名。波塔尼阿特斯的进军极其谨慎而且步伐很缓慢,他那积极进取的对手已经兵临君士坦丁堡的城下。布里恩尼乌斯的名声显赫,他的举事获得民心的拥戴,然而纵兵殃民的部队不受军纪的约束,在郊区大事烧杀掳掠,原来准备欢迎叛军的民众,现在不仅抗拒这些杀人放火的强盗,而且要把?们赶出自己的国土。民意和舆论的改变对波塔尼阿特斯有利,他获得土耳其人军队的支持,终于接近卡尔西顿的海岸。君士坦丁堡的街道流传一个信息,正式的邀请已经用教长、宗教会议和元老院的名义发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圆顶下,召集各方人员开会,保持平静和谐的气氛,讨论推举国君的有关事宜。米凯尔的卫队应该要驱散这些没有武装的群众,软弱的皇帝以谦恭和仁慈自许,愿意舍弃皇家的纹章和权柄,让尼西弗鲁斯三世波塔尼阿特斯登基(1078年3月25日),获得的回报是僧侣的服装和以弗所大主教的头衔。他留下一个名叫君士坦丁的儿子,养于帝王之家接受教育,还有一个女儿传接杜卡斯家族的高贵血统,可以延续科穆宁王朝的继承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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