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光荣革命及其后果(1688—1714)
结果是爆发了光荣革命(the Glorious Revolution),这次军事政变最初由一群詹姆斯的议会反对派所发动,他们被称为辉格党人,与倾向于至少支持后期斯图亚王朝某些政策的托利党人相对立。辉格党人是长期议会中温和派的后继者,他们代表了大贵族与富足的伦敦商人的联盟。
詹姆斯二世有两次婚姻。在第一次婚姻中,他有两个女儿,她们是玛丽和安妮,两个人都是新教徒,玛丽嫁给了路易十四的荷兰反对者奥兰治的威廉。在1688年,詹姆斯的信奉天主教的第二任妻子为其生了一个儿子,这样,王位显然要传于信奉天主教的继承人。辉格党领袖以宣传活动作出反应,包括制造谣言说王后从未怀孕,一个婴儿被放在温暖的盘子内送进她的房间,才会有了一个天主教的继承人。然后,辉格党人和一些托利党人与奥兰治的威廉(也就是威廉三世,荷兰和里兰的总督)达成协议,后者很难拒绝一个在他与路易十四进行争斗之时能够为其带来雄厚的英格兰权力资产的提议。威廉接受了继任王位的邀请,他将和他的妻子分享这个王位,这对夫妇在位时被称作威廉三世(1689—1702年在位)和玛丽二世(1689—1694年在位)。在1688年11月5日,威廉率领约1.4万名士兵在德文郡海岸的托培登陆。詹姆斯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设法在国家的西南部召集拥护者,但是,所有地方的大贵族,甚至一般的保守派乡绅,都站在了新教继位者一边。詹姆斯于1688年11月从英格兰逃到法兰西,使威廉获得了一个几乎没有流血的胜利。
在1689年初,议会(在技术上是一个惯例,因为没有君主来召集)正式将王位献给威廉。随后,颁布了《权利法案》(Bill of Rights)。这份文件总结了议会自1628年《权利请愿书》以来一直在探索的宪法实践,实际上,它几乎是一部简略的成文宪法。它提出了议会至上的一些实质原则:对财力的控制,对王室豁免权的禁止,议会的经常召开。
在1689年后,英格兰逐步向议会民主制国家转化,国王集中表现为纯粹的忠诚爱国的象征性的中心,对于这种转变,有三个主要的步骤是必要的。它们是:第一,18世纪到19世纪初期,在议会中实现了多数党委员会的执行管理的集中化,也就是说,形成了一个由首相领导的内阁;第二,19世纪到20世纪,确立了普选权,对下院议员给予报酬;第三,20世纪早期,废除了上院否决或严重阻碍下院通过的法律的权力。所以,在1689年距离民主制仍旧有很长的一段路,威廉和玛丽是实际的统治者,拥有控制政策的权力。
由于没有子女,玛丽的妹妹安妮(1702—1714年在位)继承了他们的王位,他们的子女不是生下来已经死了,就是在孩童时期夭折了。然而,流亡在外信奉天主教的斯图亚特王室在这方面却要好一些,詹姆斯二世于1688年得的小儿子在巴黎近郊接受培养,长大后成为有名的“老僭君”(Old Pretender)。在1701年,议会通过了《王位继承法》(Act of Settlement),由于安妮没有继承人,生病的威廉三世也没有推定的继承人,《王位继承法》决定不将王位授予天主教的王位觊觎者,而授予信奉新教的汉诺威的索菲亚或者她的后嗣。索菲亚是詹姆斯一世的孙女和帕拉廷的腓特烈的女儿,后者是三十年战争中波希米亚的“冬季之王”(Winter King)。1714年安妮死后,王位传于索菲亚之子乔治,他是汉诺威家族的第一位国王。这次王位授予?明,英格兰的国王由议会来安排,而不是由神命的最年长的直系男性来继任。
为了确保汉诺威人可以同时继承斯图亚特王室统治的苏格兰和英格兰王国,这两个部分在1707年被正式合并为大不列颠联合王国(United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苏格兰放弃了自己的议会,派代表进入设在威斯敏斯特的联合王国议会。尽管联合王国受到英国人和苏格兰人的一些反对,但是,总体上进行的还算顺利,而这时新教徒最担忧的就是信奉天主教的斯图亚特王朝会东山再起。
然而,光荣革命并没有解决另一个长期的问题,爱尔兰。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人起来支持流亡的詹姆斯二世,但在1690年的博恩战役中被镇压下去,这场战役直到今天仍旧为信奉新教的爱尔兰人所纪念。之后,威廉试图温和地对待爱尔兰,但是,新教徒不久便迫使他回到克伦威尔式的政策上来。尽管天主教的礼拜仪式没有被实际地禁止,但许多难堪的限制都被强加到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人身上,包括禁止天主教学校的存在。而且,因为爱尔兰的贸易处于严格的重商主义规则之下,宗教迫害中也加入了经济迫害。这就是当时的爱尔兰,它的深重苦难激发作家乔纳森·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1667—1745)提出了一个具有讽刺性的“小建议”,即建议贫困的爱尔兰人将他们的孩子作为各种商品卖掉。斯威夫特残忍的建议突出了这时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人的贫困。今天的人们很难知道宗派战争究竟具有多大的破坏性:在1641年,一定有6万名统一党党员和阿尔斯特的新教徒为天主教徒所屠杀(尽管新教徒在那时坚持和非常相信有20万名以上的受害者)。克伦威尔自己的总医师估计在1641年到1652年双方死亡了61.6万人。到17世纪90年代,新教徒的数量从人口的5%增加到20%,在那时占有85%的土地。到了18世纪,爱尔兰已经成为一个复杂的、矛盾丛生的英国殖民地。
英国的经验有力地抑制了欧洲所有主要国家的绝对主义。尽管英国君主继续发挥着相当大的政治影响,但是,没有议会的支持,君主不能发挥作用。作为结果,英国贵族可以重新获得他们在都铎王朝时期失去的一些权力。的确,议会至上地位的确立使贵族的权力制度化,直到19世纪末期民主制的来临。结果不是产生了更小的民族国家,而是产生了更大的民族国家。在威廉与玛丽以及安妮的统治时期,英格兰同法兰西进了两次战争,为英国贵族扩张保护势力提供了理想的机会。在18世纪时期,对富人福利做出分配的方法因为两党制的发展变得更加规则化了。在英格兰每人承担的税负要比在法兰西更沉重一些,英格兰银行的建立将国家的借贷能力组织起来,为进一步扩大政府支出提供了一种相对廉价和有效的方式。增长的经济和刚刚确立的政治稳定使英格兰能够对欧洲事务施以前所未有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