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常生活艺术(2)

当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人照镜子的时候,他们看到外罩着披肩或斗篷的礼服或束腰外衣全部都是用色彩越来越鲜艳的雅致的布料制成。伴随着周浴习俗?贴身亚麻制品的变化,个人的卫生状况也有所改善,身体内的废物被排在室外厕所或室内便桶里。在意大利,餐桌礼仪日益复杂,已经用叉子代替手指,进餐中往桌下扔骨头或其他残屑的习惯也逐渐消弭了,而且容易清洁的瓷砖或马赛克地板也已经使用。在其他地方,变化较为缓慢。在英国,叉子直至17世纪尚未普及,而许多房舍的大厅的地板仍然遍布灰尘,有时就用新一层灰尘和芳香植物来消除上一层的恶臭和害虫。

农民可能在黑死病以后生活得比以前要好一些,因为那些幸存者可以要求较高的工资并用来购买较好的食物,这也包括特殊场合所用的肉在内。?而,到15世纪中期为止,白面包和肉再次成为富人的专用食品,而农民则伴随着人口的增长和劳动力议价衰落再次沦落到食粗面包和稀饭的境地。农田里的劳动者被认为应该是满身泥土,仿佛这就是衣服一般。无论如何,隐私是不存在的,而且甚至富人也在走廊或装饰性的矮树丛内大小便。这个世界是腐臭的。在黄昏降临时,人们就被剥夺了视觉,因为蜡烛非常昂贵。

对富人而言,奢华并非意味着舒适。旅行非常艰难,因为路况恶劣,而且路匪横行。既没有内衣裤也没有肥皂。东方的香水被用来遮掩西方人的体味。男子也像女子一样非常关心时尚,蝴蝶结的大?、袖子的长度、褶皱的自然都很重要。

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和西班牙,人们会以一定数目的黑人相赠,并且这能起到重要作用,因为富人都以拥有尽可能多的黑人为时尚。数以千计的奴隶在热那亚、威尼斯、巴塞罗纳、塞维勒以及马赛销售。从12世纪开始,圣莫里斯的崇拜盛行,这是一位在4世纪殉难的黑人。因为圣莫里斯被刻画为一名骑士,贵族给予他特别的关注。在波兰和西班牙,教堂里供奉着黑人圣母像。在威尼斯,自由的黑人受雇为冈多拉手和码头工人,而在整个西地中海地区,他们多受雇为娱乐演艺人员和职业小丑,或者成为被供养的家庭艺人和宫廷及上层阶级以外的另类文化的代表。世人对黑人的态度非常暧昧:中世纪和早期文艺复兴艺术经常将魔鬼刻画成黑人,但黑色也是谦卑和哀伤的颜色。在16世纪,当欧洲人的船队开始探索非洲海岸时,越来越多的黑人开始出现在港口城市。

伽林的医学至少塑造了中世纪和近代早期妇女的典型。体液论特别假设,女性的身体是由冷湿体液组成的,这种生理学基础被认为是不可预知的行为。一些医学理论家认为子宫界定了女性本质:其存在主要决定了女性的言辞和感知。在说明性的文献中,女性经常代表着过度感性或不稳定,是一种混乱无序的力量。一些关于女性的观点弥漫着对她们的谴责,大约80%的谴责都指向了女巫。尽管类似宾根的希尔德加德和海洛薇兹这样的妇女早在两个世纪前就已经表明了毋庸置疑的阅读拉丁文的能力,并且可以进入学术界,但大学依然保持着男性特权,许多学科,从神学到医学也都是如此。正如一位有学识的女作家,比萨的克里斯丁(约1363—1431年)于1405年所言:“啊,上帝,为何我没有生为男性?”

也许文艺复兴的外在形式与其鲜活现实之间的差异无处可寻,而它就如同各种学者的女性观念与妇女的现实生活之间的差异一样明显。早在13世纪,女性就投资于商业。正如我们已经看到?,对于从事贸易和手工业的丈夫而言,女性通常是可信赖的顾问和伙伴。贵族妇女在其管辖的区域内行使更大或较小的权力,这依据一系列广泛而不同的因素而定。在16世纪,文艺复兴最伟大的君主之一,英国的伊丽莎白一世资助了威廉·莎士比亚等文艺复兴时代的文学巨匠。文艺复兴是一个新财富的时代,也是一个以新形式展现财富的时代。发达的商人和工匠的妻子们、公爵夫人们、公主们和王后们——都通过资助人的身份塑造了文学和艺术。诸如阿尔特米西亚·真蒂莱斯基一类的女性艺术家以及像纳瓦拉的马格丽特一样的文学女性,都通过其绘画、诗歌、雕塑?文学作品加入到文艺复兴文化的创造之列。我们只是刚刚开始对妇女在文艺复兴中所发挥作用的本质和程度有所了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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