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六章（7）

卡拉卡拉的个性和行为，无法受人爱戴，但只要他让军队得到好处，便无兵变之危，后来发生阴谋活动结束他暴虐的统治，完全是猜忌性格引起的后果。他将禁卫军统领的职责分由两个大臣负责，军事部分交付给亚得文图斯（Aventus），一位经验丰富但才能较差的军人；民政事务由奥皮里乌斯·马克里努斯（Opilius Macrinus）掌理，他凭着熟练的行政能力，加上公正的处世态度擢升到高位。得到宠幸与否完全随着皇帝善变的性格而定，只要他起了猜疑之心，或是发生突变状况，他们的性命便随时不保。有一位自认通晓未来的阿非利加人，做出非常危险的预言，说马克里努斯和他儿子命中注定要登大宝。消息很快传遍行省，后来此人被绑送罗马，还在郡守面前坚持预言不会有错。郡守曾接到处理有关“卡拉卡拉继位者”这项传闻的紧急指示，立即将审讯阿非利加人的情形，报告设在叙利亚的行宫。尽管信差的传递速度很快，马克里努斯的一位朋友还是想尽办法，把迫在眉睫的危险通知他。皇帝收到来自罗马的书信，正好要参加赛车，就将未拆封的文件交给禁卫军统领，指示他赶快处理，并就其中重要事项提出报告。马克里努斯看到文件，知道在劫难逃，决心先下手以求自保，于是他挑起下级军官的不满情绪。其中有个名叫马尔提阿利斯（Martialis）的士兵，最近在升百夫长时遭到否决，感到很失望，马克里努斯希望能假他的手来行事。卡拉卡拉对宗教很虔诚，要从埃德萨（Edessa）到卡雷（Carrhae）的月神庙［译注］ 埃德萨是奥斯若恩的首都，后来成为罗马的殖民地，现在是土耳其的乌尔法（Urfa），靠近叙利亚的边界。去进香朝拜。他在一队骑兵伴护下前往（公元217年3月28日），途中稍作停留，卫士在外围保持相当距离。这时马尔提阿利斯借口执行勤务接近皇帝，并拔出短剑刺死皇帝，凶手随即被皇家卫队射杀。卡拉卡拉就此结束一生，罗马人能忍受他这么多年的统治，真是人类的耻辱。对他感激的士兵只记得他的偏爱和慷慨，根本不管他的罪行。卡拉卡拉曾强迫元老院出卖人格和宗教尊严，把他尊为神祇。这位神祇在世时，亚历山大是他心中唯一的英雄，使用亚历山大的名号和标章，组成一支马其顿方阵卫队，还迫害亚里士多德的门徒［译注］ 亚里士多德在亚历山大十三岁时担任老师，带他住在一个叫做米扎（Mieza）的小村，教导他三年之久，奠定他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伟大人物的基础。提到卡拉卡拉对亚里士多德门徒的迫害，是指当时柏拉图学派和亚里士多德学派形成对立，双方攻讦不已所引起，好表现他无聊的热情，让人知道他对德行和荣誉的尊敬。我们由此想到，查理十二（虽然他缺少腓力之子那种高不可仰的成就）［译注］ 查理十二（1682 ）是瑞典国王，当代的名将，作战身先士卒，也是举世所誉的英雄。他发起北方战争，击败丹麦、俄国、撒克逊和波兰，成为欧洲强权，1708年再进攻俄国，败于波尔塔瓦（Poltava）会战，1718年攻挪威时阵亡。在纳尔瓦（Narva）会战［译注］ 1700年，查理十二在纳尔瓦会战中，击败兵力多五倍的俄军，俄皇彼得大帝仅以身免。然查理十二未乘势追击，反而转征波兰，给俄军东山再起的机会。和征服波兰之后，吹嘘他的英勇和宽大可与亚历山大媲美。卡拉卡拉一生除大量谋杀自己和父亲的朋友，没有一件事的表现能与马其顿英雄稍为类似卡拉卡拉喜欢使用亚历山大的名号和标徽，这可以从这位皇帝颁发的奖章看出来，上面有很荒谬的浮雕，一面有亚历山大的肖像，另一面则是卡拉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