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米奈劳斯与海伦(4)

“亲爱的,”红发的米奈劳斯说道,“你讲得很好,也很对。我到过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地方,深知许多人的心,听见过许多伟人的议论,可是向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不屈不挠的奥德修斯那样大胆勇敢。他在木马内的作为,是他的勇气和坚定的又一例证。我记得跟阿果斯军的精英坐在里面,等着给特洛伊人带来浩劫和屠杀,那时你出现了,我只能想那是某位神促使你来把胜利给予特洛伊的,因为德弗巴斯皇子也跟你来了。你绕行我们的空马三周,用手摸马的外面,轮流呼喊阿果斯队长们的名字,每喊一人,就模仿着他妻子的声音。迪奥麦德斯和我,正跟奥德修斯坐在中央,听见了你的呼喊,我们两人都很想跳起来突出去,或在内立即应你。可是奥德修斯拉住我们,止住我们的鲁莽行动。其余的战士不作一声,只有安蒂克拉斯似乎还想应你。可是奥德修斯用他的巨掌无情地捂住他的嘴,因而拯救了全军,他狠命捂住他,后来帕拉斯雅典娜引你走开了。”

这时特勒马卡斯向国王说道:“陛下,想着这样的性能都不能保护奥德修斯免于灾难,那就更令人难堪了。一副铁的心肠也不能拯救他。不过现在请你准许我们告退就寝。该是上床安眠的时候了。”

阿果斯的海伦立即吩咐她的婢女们摆两张床在门廊里,床上铺细软紫毯,毯上铺床单,上面加盖厚的绒被。婢女们手持火炬,到厅外布置床铺,一位侍从引客人去到床前。特勒马卡斯皇子和奈斯特的皇子是夜就睡在王宫的前院里,米奈劳斯睡在那高大建筑背面他自己的房里,海伦女身着长衫躺在他身旁。

黎明刚用绯红的手触了东方,米奈劳斯战士就穿衣起床。他把一柄利剑挂在肩上,一双漂亮的带履绑在漂亮的脚上,走出卧室,看起来像一尊神。他直接走到特勒马卡斯跟前,招呼了一声,坐在他身旁。

“我主特勒马卡斯,”他问道,“你远渡重洋,来到我们这宜人的拉塞德芒地面,真正的目的何在呢?是为了公干呢,还是为了私事?请实在告诉我。”

“米奈劳斯王”,聪明的特勒马卡斯答道,“我来打听你能否告诉我关于家父的消息。我的家业被人吃光了,我的丰富的产业已经耗尽了,一伙恶棍占据我的家,成日杀牛宰羊,不顾一点廉耻,争着向我母亲求婚。我来到这里求你,希望你能告诉我家父死时的情况,假如你亲眼看见他去世,或听见一个像他那样漂泊的人讲述他的故事。要是有人生来是要吃苦的,他就是那个人。不要为了怜悯我或顾及我的感情而说得缓和些,要忠实描述你亲见的景象。我求你,假如我父奥德修斯在特洛伊战争的艰苦岁月,对你言而有信并行其所言,请你现在记起他怎样待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红发的米奈劳斯怒愤填膺。“真可恶!”他叫道,“懦夫竟想爬到勇士的床上吗?这正像一只母鹿把她的尚未断乳的幼鹿放在一个强大狮子的穴窝里睡觉,自己却去山脊草谷觅食,狮子回来了,可怕的屠杀攫去了所有他们的生命。奥德修斯将以同样的手段收拾这伙歹徒。有一次在可爱的勒斯博斯岛,我看见他跟菲洛梅雷狄斯摔跤,他狠力把他摔在地上,所有他的朋友们都大为喜悦。哎呀宙斯父,雅典娜,阿波罗,我愿见那样的奥德修斯跟这班求婚者相值。保管他们各个都立时丧命,都有一场悲惨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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