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米奈劳斯与海伦(1)

他们来到深山内拉塞德芒的丘陵地带,驱车直到杰出的米奈劳斯的宫殿前。他正在家里款待一大群人,庆祝他儿子娶妻和女儿出嫁。他把他的公主嫁给突破战线者阿基里斯的儿子,多年前在特洛伊,他曾答应过这门亲事。现在众神使他们二人成为夫妻,所以米奈劳斯现正打发她乘马车去到迈密登的京都,她的新丈夫就是迈密登人的君王。他选了阿勒克托的女儿,一位斯巴达女子,给他亲爱的儿子英俊的麦加本西斯为妻。他是一位奴婢所生,当海伦生过美得像金阿芙罗狄蒂的赫米翁后,显然已不能再生育的时候。

杰出的米奈劳斯的邻居和族人们,坐在大厅的高屋顶下,饮宴作乐。一位吟游诗人弹着竖琴,唱着神圣的歌;两个演杂技的跟着他的节奏跳舞,在人群内外翻横筋斗。

两位旅客,特勒马卡斯皇子和奈斯特的高贵儿子,来到庭院门外停住了车。埃条纽斯公,伟大的米奈劳斯的管家,一个任务艰巨的职位,正好走出来,看见他们,他立即走进王宫通知国王,紧急地向他耳语道:

“报告陛下,门外来了两位客人,两位男士,看样子像是皇室之胄。请告诉我要不要卸下他们的马匹,或叫他们到别处去投靠。”

红发的米奈劳斯愤慨地答道:“我主埃条纽斯,你一向并不愚蠢,可是这次却像一个孩子般在胡说八道。试想想在我们回到家来并盼望宙斯不再使我们有这样迫切需要以前,我们在陌生人家里所受到的一切款待!去立刻卸下他们的马,请两位客人来参加宴会。”

埃条纽斯跑步穿过大厅,喊他的助手们赶快跟他去。他们卸下两匹汗水淋漓的马,把他们拴在厩里槽头边,在他们身旁倒些小麦和白大麦混合饲料。他们把车斜靠在门外光亮的墙上,引领两位客人走进皇宫。特勒马卡斯和他的朋友穿行皇宫时,惊讶地看见他们所见到的一切东西。他们仿佛觉得伟大的米奈劳斯的这座巍峨殿庭,映耀着日月的灿烂光辉。饱享了一阵眼福后,他们去到光亮的浴池里沐浴,婢女们替他们洗身搽油,穿上温暖的短装斗篷,他们便去坐在阿楚斯的儿子米奈劳斯身旁的高椅上。一个婢女走来,拿着一把美丽的金壶,倒水在一个银盆里,让他们净过手。她还拉一餐几到他们身边,稳重的管家拿来面包和几样精美食品,放在他们跟前,把她所有的一切都拣给他们很多。同时一个切肉的从他的板上选各种肉片放在他们的盘上,把两只金杯放在他们身边。

红发的米奈劳斯这时很客气地向两位客人说道:“欢迎,请用些饮食,吃过后我们再请教尊姓大名。你们的家世在你们的相貌上留下了印记,使我想着你们定然是宙斯所宠爱的在位君王的儿子,平民不能养出像你们这样的人。”

说着他亲手把一块肥美的烤牛腰肉递给他们,那原是给了他以示尊敬的。他们开始取用摆在面前的美食。吃饱喝够了,特勒马卡斯探身到奈斯特的儿子身旁,向他耳语,让其余的人听不见他:

“亲爱的佩西斯拉塔斯,请望一下这间有回声的大厅,整个建筑闪耀着金、银、铜、琥珀、象牙的光芒。多么惊人的宝藏啊!我不禁在想奥林匹斯山宙斯的宫殿,其内部一定也像这一样。看着这光景,使我不胜惊讶。”

红发的米奈劳斯听见他们的话,立刻插口道:“孩子们,凡人可不能跟宙斯相比。他的房屋和他所有的东西,都是永不磨灭的。可是要是说到人,我觉得很少人,也许没有人有我这么多的财富。想想七年来为了收集它们和把它们运回家来,我所忍受的艰难困苦和所去到的地方。我曾去到塞浦路斯、腓尼基和埃及。我访问过衣索比亚人、西顿人和伊润比人。我还去过利比亚,那里的羊生出来就有长角,母羊一年之内生殖三次。那里上自国王,下至牧人,都不缺少乳酪、鲜肉和鲜奶,因为母羊的乳房常年都是饱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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