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阿拉里克入侵意大利(14)

罗马人已濒临绝境,最后只有寄望哥特国王大发慈悲,至少要出于节制的态度。元老院在这个紧急关头已成为政府的最高权力机构,指派两位使节与敌人展开谈判。这项重要任务交付有西班牙血统的议员巴西里乌斯(Basilius),他在治理行省的工作上政绩卓越。还有一个是约翰,曾在司法部门任职护民官,不仅精通谈判事务,而且过去与哥特君王的交往亲密,是最适当的人选。他们获得晋见竟然在悲惨局面下摆出高姿态,公然宣称无论是战是和,罗马人决心要维护他们的尊严。要是阿拉里克拒绝签订公正而光荣的条约,那么他可以吹起进军的号角,准备与数量庞大的人民进行决战,罗马人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要负嵎顽抗。这位蛮族首领简短回答:“牧草浓密,更易刈割”,在说完这句粗俗的譬喻以后,发出一阵极其侮慢的大笑,对于毫无战斗意志的群众发出的威胁,表达完全藐视的态度。何况这些群众在被饥饿折磨以前,早被奢侈的生活斲丧得失去勇气。然后他用迁就的口气开出要求的赎金,也就是他从罗马城下退兵要得到的代价:所有城内无论属于国家还是私人的金银、所有可以带走的财富和值钱的物品、所有能够证明蛮族出身的奴隶。元老院的使臣鼓起勇气,用温驯和恳求的声调问道:“啊!国王,如果这些东西你全要,那么打算留些什么给我们呢?”“你们的命!”高傲的征服者回答说。他们在战栗之中告退下来,在他们离开之前,阿拉里克同意暂时休兵,以利双方谈判。阿拉里克蛮横的姿态也逐渐变得更近人情,放宽原来严苛的条件,最后同意解围只要立即支付五千磅黄金、三万磅银两、四千件丝质长袍、三千套质地精美的红色服装、再加上三千磅胡椒 罗马最昂贵的烹调喜欢使用胡椒,质地最佳的种类要卖十五个笛纳或是十个先令一磅,主要来自印度及附近地区,尤其是马拉巴尔海岸的产量非常丰富。自贸易和航运发达以后,货源增加而且售价降低。。国库已经空虚,意大利和行省庞大产业的年度租金,受到战火截断无法送来,金银珠宝在饥馑时拿来换粗劣的粮食,暗中蓄藏的财富也?人性的贪婪秘而不宣。原来奉献给神明的战利品所剩余的财物,成为城市免于毁灭的唯一资金来源。

罗马人在满足阿拉里克贪财好货的要求之后,很快在相当程度上恢复和平与充裕的生活。有几处城门在严密的看守下打开,最重要的粮食从河上和邻近地区运来,不再受到哥特人拦阻。成群的市民前往郊区一连举办三天的临时市场,商人从极为合算的贸易中赚到高额利润。公共和私人的仓库囤储大批货物,保障城市未来生活所需的粮食不致匮乏。阿拉里克的军营一直维持严格纪律,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贤明的蛮族首领严惩一伙无法无天的哥特人,表明他信守条约声誉,这些人在通往奥斯蒂亚的大道上袭击几个罗马市民。他的军队获得首都大量贡金后变得非常富有,缓缓开进托斯卡纳这个美丽而丰饶的行省(409 A.D.),打算建立冬营以便休养生息。哥特人的旌旗成为四万蛮族奴隶的避难所,他们砸开锁链获得自由,在伟大解救者的指挥下,激励起强烈的斗志,要为奴役生活所受的伤害和侮辱进行报复。大约就在此时,他得到哥特人和匈奴人强有力的增援部队,是在他急迫的邀请下由他的内弟阿道法斯(Adolphus) 对这位哥特酋长的名字有几种不同的叫法,乔南德斯和伊希多尔称为阿

特豪法斯(Athaulphus),佐西穆斯和奥罗修斯称为阿道法斯(Ataulphus),奥林庇多鲁斯称为阿图法斯(Adaoulphus)。我还是使用广为人知的称呼阿道法斯(Adolphus),同时瑞典人一般认为,古代的哥特人拿这个名字来称呼自己的儿子和弟弟。率领,从多瑙河的两岸来到台伯河,一路上遭遇优势的帝国军队,经过激战蒙受相当损失,历尽千辛万苦才抵达。这位获得胜利的领导者率领十万名战斗人员,兼具蛮族的无畏精神和罗马将领的素养和纪律,使得意大利提到战无不胜的阿拉里克,就会胆战心惊,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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