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异教信仰全面受到查禁(7)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 马塞利努斯(Marcellinus)说是389年,普洛斯帕(Prosper of Aquitaine, 390 A.D.463 A.D.,圣徒,法国史学家)说是391年,蒂尔蒙特同意前者的时间,而帕吉(Pagi, Antoine, 1624 A.D.1695 A.D.,希腊编年史家)赞成后者的说法。和平与德行之敌提奥菲卢斯(Theophilus) 提奥菲卢斯所处的立场非常暧昧,他的朋友杰罗姆说他是一个圣徒,他的仇人克利索斯托说他是一个魔鬼。一般而言,整体的看法对他不利。据有亚历山大里亚大主教的宝座,他是个胆大包天的恶棍,双手沾染铜臭和鲜血,被塞拉皮斯的荣名激起满腔的怒气。他曾经对一座古老的酒神巴库斯(Bacchus)神殿横加污蔑,使得异教徒提心吊胆,认为他会施展更为毒辣的手段。在群情激荡的埃及首府,有时会因微不足道的挑衅行为引发一场内战。

塞拉皮斯的信徒虽然实力和数量远不及对手,受到哲学家奥林庇乌斯(Olympius) 拉德纳从苏伊达斯引用一段很美妙的文章,也可能引自达马西乌斯(Damascius),其中提到虔诚而圣洁的奥林庇乌斯,并没有把他当成武士,而是视为先知。的鼓舞,仍旧拿起武器,誓死要用生命来捍卫神祇的祭坛。这些异教的狂热分子固守像碉堡一样的塞拉皮斯神庙,用勇猛的出击和顽强的抵抗打败敌人的围攻,对基督徒俘虏施以极不人道的酷刑,在困兽之斗中求得最后的安慰。行事审慎地方当局竭尽全力促成双方休战,等待狄奥多西的批示,以决定塞拉皮斯的命运。两派人马不准携带武器,在市区广场集合,要当众宣读皇帝的敕令。等到“要拆除亚历山大里亚一切偶像”这句话出口之际,基督徒发出欢欣无比的呼声,噩运上身的异教徒觉得愤恨填膺,一个个鸦雀无声地溜走,靠着飞奔逃跑或者低声下气,以避开敌人充满恨意的报复。

提奥菲卢斯动手破坏塞拉皮斯神庙,除了建筑物本身的材料非常厚重结实,已经没有其他的困难。这个障碍的确难以排除,最后只有留下基础部分不加理会,把殿堂打成一堆瓦砾,就算出了一口怨气后来市民很快将一部分残址整理干净,腾出空地修建一座纪念殉教者的教堂。珍贵无比的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被抢劫一空,全部毁损无遗。过了二十年后,只要来访的参观者没有被宗教的偏见遮蔽自己的心灵,当看到那些空空如也的书架,也会感到无限的痛惜和愤慨。古代天才的著作,有很多就此从世间消失,要是没有遭逢打倒偶像崇拜的浩劫,就可以供后人享受读书之乐,汲取求知的经验教训。

现在整个庙宇全部成为丰富的战利品,可以大大满足大主教的狂热和贪婪 欧纳庇乌斯(Eunapius, 345 A.D.420 A.D.,希腊修辞学家和历史地理家)在安东尼乌斯和得西乌斯(Aedesius)的传记里,诅咒提奥菲卢斯亵渎神圣的掠夺行为。蒂尔蒙特引用佩鲁西乌姆(Pelusium)的伊希多尔(Isidore)所写的一封信,指责总主教是喜爱黄金的偶像崇拜者,全身发出金币的铜臭味。用来报酬他在宗教战场的胜利。他们仔细熔掉金银铸造的神像和花瓶,把不值钱的金属制品全部砸烂丢到街上。提奥菲卢斯极力揭发偶像崇拜者欺骗和邪恶的罪行,这些祭司用天然磁石玩捣鬼的花样,秘密把活生生的戏子藏在空心的神像里,使虔诚的丈夫和信任的妇女被鬼蜮的伎俩陷害。这些指控看来有几分可信,因为迷信所引起的骗术和谋利很可能同流合污。然而那种同样图利自己的风气,使人的品格日趋下流,对被击败的敌人极尽侮辱和谩骂,所以只要想到造谣生事比查明真相要容易得多,不免对那些指控要打些折扣。

塞拉皮斯的巨大雕像随着他的神庙和宗教同时冰消瓦解,大量不同种类的贵重金属经过精工制作,拼凑在一起成为雄伟的神像,宽度直到圣殿两边的墙壁。塞拉皮斯塑成坐像,左手拿着令牌,整个风格跟朱庇特的形象极为相似,不同之处是头上戴着一顶篮状或斗状的帽子,以及右手握着有象征意义的怪物,一条蛇昂着头后面拖着分叉的三条尾巴,末端分别是狗头、狮头和狼头。信徒非常肯定的宣称,要是有人胆敢用污秽的手亵渎神明的威严,世界就会重归开天辟地的混沌状态。一个悍不畏死的士兵受到宗教狂热的激励,手执沉重的战斧爬上高梯,甚至连在场的基督徒群众都捏把冷汗,不知会出现什么惊人的状况。他对准塞拉皮斯的面孔用力砍了一斧,碎裂的脸颊坠落地面,雷鸣电闪没有随之大作,天地还是保持一片祥和宁静。获胜的士兵挥斧猛劈,巨大的偶像倒塌下来摔成碎片。塞拉皮斯的四肢被拖着在亚历山大里亚的大街游行示众,被砍得伤痕累累的躯体陈列在大竞技场,在人群的喊叫声中纵火烧毁。可想而知,有很多人所以改变宗教,是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保护神已经完全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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