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格拉提安被弑和狄奥多西的统治(26)

狄奥多西赢得决定性的会战,两位对手因性格各异而落得不同下场。无路可逃的修辞学家尤金尼乌斯,在即将荣登统治宝座之时战败,只能哀求征服者高抬贵手。一群心狠手辣的士兵,趁他跪倒在狄奥多西脚前,用刀砍下他的头颅(394年9月6日)。阿波加斯特斯在战争中遂行将领的职责,无愧于军人名声,会战失败之后,接连数日在深山流窜。等了解到前途已无希望,企图逃命已于事无补,这个勇冠三军的蛮子,拿古代罗马人作榜样,用佩剑刺进自己胸膛。意大利一隅之地的战斗,决定帝国未来的命运。瓦伦提尼安家族合法的继承人,接纳米兰大主教的谏言,对于西部各行省的归顺,不再加以指责和追究。当时很多行省犯下参与谋逆的罪行,只有安布罗斯一人能够坚持原则,拒?承认获得成功的篡位夺权行动。米兰大主教以大无畏的气概,拒绝尤金尼乌斯赠送的礼物,退回专人送来的信函,毫无留恋的离开米兰,避免见到僭主可憎的面孔。像这种做法出于任何人,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但是他在所不惜。何况尤金尼乌斯的败亡,从他审慎小心而暧昧不清的谈吐中,早已有了预兆。安布罗斯的懿行得到战胜君王的赞誉,他的职守忠于基督教会,赢得民众的拥戴。当时一般的看法都认为,狄奥多西的仁义美德归功于大主教的虔诚引导和循循善诱。

狄奥多西击败尤金尼乌斯以后,罗马世界的臣民欣然推崇他的功勋和名望,根据他即位以来的施?作为,对于尔后的统治怀抱美好的希望。皇帝年龄尚不满五十岁,预期会有很长一段太平盛世。不料他在胜利后仅四个月就弃世,对帝国而言是出乎意料的重大打击,转瞬之间粉碎下一代人的光明远景。狄奥多西过着放纵的奢华生活,早已种下病根 苏格拉底把狄奥多西所患的疾病归于战争的劳累。菲罗斯托杰斯认为是生活怠惰和纵情酒色的影响,佛提乌(Photius, 820 A.D.891 A.D.,君士坦丁堡教会长老和历史学家)批评菲罗斯托杰斯是信口雌黄的说谎者。突然自皇宫移驻军营,衰弱的身体无法承受剧烈的劳顿,日益恶化的水肿说明皇帝即将不久人世。舆论的?求抑或基于利害关系,势必造成东西帝国分裂,两位皇子阿尔卡狄乌斯和霍诺留,因父子舐犊情深,早已获得奥古斯都的头衔,于是分别前往君士坦丁堡和罗马登基。皇帝不曾让两子参加内战,用冒险犯难来争取荣誉。等到狄奥多西击败无所作为的敌人,却召唤次子霍诺留前来分享胜利成果,从垂死父王手里接过统治西部帝国的令牌。霍诺留抵达米兰,赛车场特别举办盛大表演以示欢迎之意,这时皇帝虽已病骨支离,仍然亲自莅临与民同乐。他接着在次日参加清晨的盛会,终于耗尽精力,其余活动只有由霍诺留代表主持,伟大的狄奥多西于当晚崩殂(395年1月17日)。尽管内战的仇恨尚未化解,皇帝辞世还是受到帝国臣民的哀悼。无论是被他征服的蛮族,还是受到压制的教士,对于举世称誉的皇帝,都异口同声推崇他的丰功伟业。无能而分裂的统治阶层,为帝国带来迫在眉睫的危险,罗马人为之忧心不已。在阿尔卡狄乌斯和霍诺留统治时期,每当施政失误带来灾祸,臣民总是对先帝兴起怀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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