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老屋及红床(1)

主人公:傅建国

年龄:46岁

住址:浙江温州

岗位:温州米奇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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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老屋及红床

自从1994年离开皖南老家后,我就很少回去。不是不想,而是在异乡打工的日子,工作紧张,生活忙碌,时间大多由不得自己支配。每逢节假日,想起遥远的小山村里孤独一人守候着老屋的母亲时,便心生一阵莫明的内疚。在我13岁那年,父亲跟生产队十几个男劳力到30里外的七井山伐木,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导致他再也没有回来。从此,全家的生活重担全部落在母亲瘦弱的肩膀上……

我打工所在的城市温州,地处东海之滨,是一座历史文化悠久且商味浓郁的古城。随着打工日久,我渐渐体会到了,在温州不管你身份贵贱,不论你学历高低,只要你有能力就有发展的机会。我从一个原本只会耕田种地、做篾匠手艺、还会一点蛮力活的农民工,慢慢地学会了车间管理,掌握了驾驶技术,懂得了电脑操作。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十多年营销生涯中,结识了各方朋友,脱胎换骨,幸运地在繁荣富庶的温州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2003年,在温州打拼近10年的我,终于在市区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虽说只有七十几平方米,但毕竟是我在第二故乡里的家。搬家的那天晚上,想起了当年进城打工的第一夜,睡在南塘街一座寺庙前的垃圾篓里的情形,我忽然喜极而泣。腊月二十四那天,我开着车带着妻儿,沿着金(华)丽(水)温(州)至徽(州)杭(州)高速,高高兴兴回老家过春节。

经过八个半小时的高速奔驰,回到了我久违的皖南小山村的老屋跟前时,天色已晚。娘见我们回来,特别是听到6岁的孙子康儿叫她“奶奶”的时候,她老人家连忙扔掉扫帚,双手撩起衣襟揩了揩因高兴而落下的泪水……

老屋其实不老,1988年建的。在当时比起我小时候居住的祠堂要好一百倍。知道儿媳和孙子要回家过年,母亲早早地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傍晚,母亲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烧了一大桌子菜。

晚餐我吃得特别慢,还头一回喝了不少白酒。这次回老家除了探亲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我和孩子的户口迁到温州去。我不知这事如何跟娘开口,怕她心里难受。出去打工之前,迁户口的事我做梦也想不到,在村里只有闺女出嫁才把户口迁出去。但我必须要把户口迁走,要不然儿子在城里读书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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