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莱克格斯(18)

26我在前面已经提过,元老院是由协助莱克格斯完成计划的人士所组成;后来他下达命令,凡有空缺要遴选60岁以上,表现优异而又资格最合的人递补。如果大家努力争取,在我们看来也是无足为怪的事;这种人选的条件不在于行事迅速或者身强力壮,而是足智多谋而又品德高尚,拔擢顶尖的一流人才更为重要;对于他的长处和优点所给予的酬劳,就是授予国家最高的权柄,掌握人民的生命、自由和利益;请问人类之间还有哪种竞争能获得比这更大的光荣呢?选举的方法有如下述:人民集合起来以后,几位指定的选务人员关在靠选举地点很近的房间,他们看不见外面的人也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只能听到会场中群众发出吵杂的声音;就像当时其他各种事务一样,根据人民的叫喊声进行评比,做出选举结果的判定。接着进行选举的程序,竞争者并不是一起出现在人民的面前,要按照抽签的顺序一个接一个,不发一言从会场中间通过;被关在房间的选务人员都有可以写字的桌子,用笔记录和注明每次叫喊声音的强度,他们不知道这些叫喊是为哪一位候选人而发,只能列出每次叫喊经过评定,得到第一、第二、第三的名次;得到最多和最大欢呼声音的人,就被宣布为当选的元老院议员修昔底德在《伯罗奔尼撒战史》第1卷第6章也提到这种表决的方式:“监察官发言以后,将问题交人民大会裁定,他们用高声呼喊的方式而非投票表决,但是监察官起初的说法,是无法辨别哪一方的声音大些。”亚里斯多德认为这种方式非常幼稚。。他们为新当选者戴上一个花圈,列队到所有的庙宇去向神明谢恩;很多年轻人跟在后面不断颂扬,妇女也唱出优美的诗歌,对于他的生活中充满德行和幸福赞不绝口;当他在绕行全城的时候,亲朋好友都会为他摆席接风,并且说道:“整个城市都要举行宴会向你致敬。”他不能接受款待,还是像往日一样到公共食堂用餐,只是多给他打一份而已;他把额外的一份放在旁边,等到晚餐完毕,门口等着一群有亲属关系的妇女,就向他最尊敬的人打招呼,把留下那份食物送给她,并且说他得到额外的饮食,是受人尊敬的象征,现在很高兴转送这份荣誉;于是她会得意洋洋被一群妇女簇拥之下回到家中。

27莱克格斯为丧事立下很明智的规定:首先是要祛除所有的迷信行为,同意把死者埋葬在城内,甚至在各个庙宇的四周,目的是要年轻人习惯这种状况,见到死人不会感到害怕,就是接触尸首或是踩到坟墓也不会觉得不吉利。其次他下令不许陪葬,除非是一些橄榄叶或包裹尸体的红布。阵亡疆场的战士或死于生产的妇女所有这些规定都与希腊的葬礼相抵触;然而当时对“难产而死的妇女”,碑铭的用词不雅,斯巴达的办法产生匡正的作用。,可以将名字刻在墓碑上面,此外任何人都得不到这份荣誉;守丧的时期订得很短只有11天,等到第12天在向西瑞斯(Ceres)罗马神话的西瑞斯定谷物和耕种女神,相当于希腊的德米特(Demeter)女神,泰坦神克罗努斯和雷亚所生。女神献祭以后,丧期宣告结束。因此我们可以见到,他一方面在大刀阔斧删除各种繁文缩节,而在另一方面,对于能够表现推崇美德和蔑视恶行的必要事物,任何细微末节都不放过。他使得拉斯地蒙到处充满良师益友的证据和楷模,人们从幼年就耳濡目染,必然养成高尚的习性,精进美德的言行。基于类似的道理,他禁止人民出国旅游,免得他们明了外国的道德准则、缺乏教育的民族所流传的习性、以及不同的政治体制。就是前来拉斯地蒙的外乡人,如果不能提出充分的理由,也会被驱逐出境。他这样做不是畏惧外人知道状况,模仿他们的施政作为(这是修昔底德\[Thucydides\]的说法 参阅《伯罗奔尼撒战史》第2卷,伯里克利在阵亡将士国葬典礼的演说。)和学习他们的优点长处;而是生怕他们传入有违良好行为的风气。外乡人的进入就得接受奇特的言论;这种与众不同的谈吐会产生新奇的思想,随着出现难以调和的观点和情绪,就会破坏国家极其融洽的政局。因此他处心积虑不让斯巴达人受到外来恶劣习气的污染,用力之深如同人们防制瘟疫的传播。28根据我的看法,莱克格斯制定的法律,迄今还没有发现重大偏颇急待改进之处:虽然有人认为这些法律的着眼在造就优秀的军人,至于立法的公正还有缺陷存在。亚里斯多德和柏拉图之所以对这位立法者和他的政府,产生不良的印象,也许就是那项Cryptia即“秘密勤务法”(要是如同亚里斯多德所说那样,确实是由莱克格斯制定)古代的作者经常提到拉斯地蒙人对待希洛特人极其残酷,蒲鲁塔克推崇斯巴达,所以为其缓颊。拉斯地蒙人要求这群可怜虫,无论是衣着、姿态、言行甚至所有方面,都要表现出奴隶的身份,他们戴着狗皮软帽身穿羊皮背心,禁止接受教育和研究学术,不得从事任何提高阶级的行业,当局通过法案和安排编组,经常出外搜索和探查,可以任意处决在言语、外观、行动和姿态像自由人的农奴,这种残忍而猜忌的权宜措施,就一个重视德行的民族而言,完全没有这种必要。虽然蒲鲁塔克替斯巴达人辩护,举出很多借口和理由,伊利亚人很明确的表示,希腊人认定斯巴达为强烈的地震所毁,就是上天惩罚他们对希洛特人的不公和迫害。。根据这个法条的规定,官员经常暗中派遣干练的青年前往乡间,他们只携带短剑和少量必需的粮食,白天在非常偏僻的地方躲藏起来,保持严密的防备;到了夜晚才出动,他们在大路上面杀死偶然遇上的赫洛特人;有时也会在白昼进行攻击,趁着他们在田里工作的时候加以杀害。根据修昔底德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告诉我们,有一大批最勇敢的赫洛特人被斯巴达人挑选出来,把他们当做获得自由的人戴上花圈,领着他们参拜各处的庙宇以示器重;不久以后,这2000千多人突然全部失踪,不论是在那时和以后,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这些人的死因。亚里斯多德特别加以补充,说是ephori 即“民选五长官”五长官制度盛行在多里克人的城邦,特别是斯巴达,由市民大会每年选出5人,其中一人是首席,用他的名字作为年度的纪元,两位国王分别由两位成员辅佐,发生争执由首席协调,等到公元前5世纪以后,五长官总管全国事务,这个制度继续到200AD才完全废止。就职以后,马上对赫洛特人宣战,这样一来即使对他们进行屠杀,也不会违背宗教的原则。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承认斯巴达人对于奴隶非常不人道;经常会强迫他们饮过量的酒,带到公共食堂让儿童看这些人酗酒大醉的模样,故意让他们跳不堪入目的舞蹈,唱极其难听的歌曲,不许他们从事任何比较高尚的行业。据说底比斯人入侵拉柯尼亚这次的入侵行动是在伊巴明诺达斯的指挥之下,时为369BC。,俘虏大批赫洛特人,要这些奴隶唱特潘德、阿克曼(Alcman) 阿克曼是公元前7世纪的抒情诗人,居住在斯巴达的拉柯尼亚土著,他的作品以《少女之歌》最为知名。或史宾敦(Spendon)的诗歌,他们无法听命而为,于是说道:“主人不许我们唱这类的歌曲。” 根据亚杰西劳斯的敘述,底比斯人在琉克特拉会战到曼蒂尼会战近10年之间(171BC-362BC),曾经多次入侵拉柯尼亚地区。有人说,在斯巴达比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获得最多的自由,要是在这里当奴隶,那就成为世界上最可怜的家伙,这种看法的确不错。我个人的意见是这些暴虐和残酷的行为,后来才在斯巴达出现,特别是发生地震以后464BC即斯巴达国王阿契达穆斯统治第四年,拉斯地蒙发生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地震,地面陷落造成很宽的裂隙,台吉都斯山不停摇晃,很多岩层崩塌,除了留下五间完整的房屋,斯巴达全城夷为平地。,赫洛特人展开全面的叛变行动,并且和麦西尼人联合起来,整个国土都受到蹂躏,给城市带来最大的危害;我不认为这种邪恶而野蛮的行为,要归罪到莱克格斯身上,因为在其他的事务方面,表现出温和与公正的形象,可以判断他不是所说的那号人物,神谶也可以证明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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