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自豪

安迪的一封信显示出他的社会和政治意识。对于即将来临的总统选举,他这样写道:"政治家们都为总统职位而感到激动不已。每一名候选人(总共有20名)都竭尽其所能,以赢得民众的支持;他们致信各个协会,对其进行奉承巴结;他们就大众关心的问题发表演讲,抓住一切机会逢迎这个伟大共和国里的进步公民们。你将很高兴地看到他们不得不向人民--他们的君主--俯首弯腰……我对这儿的政治有很浓厚的兴趣。长大成人之后,我也要尝试一下政治家的滋味。我将是一名民主党人;确切地说,一名反对奴隶制的民主党人,憎恨奴隶制和奴隶劳动。我希望这个国家尽快废除奴隶制。"是年,富兰克林·皮尔斯当选美国总统。安迪认可美国政客与特殊利益集团勾结的作法,而这也是他将要加以利用的政治缺陷。然而,他并不会成为一名民主党人。主张自由放任的共和党更符合他作为资本家的口味。关于自己,他这样写道:"我相信,能够来到这里对我非常好。如果我仍然在邓弗姆林操纵织布机,我有可能一辈子当一名贫困的织工。但是,在这里,我能干一些比纺织工更好的工作。如果我不那么做,就是自己的失误,因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民都能够生存下去。我想在这个秋天去上夜校,学习一些新知识。然后,我还要自学一些其他学科。"他的目标很明显,他想提高自己--这是他关于成功的一条永不放弃的看法。

并不奇怪,安迪在办公室里所承担的职责又增加了。破坏了霍根家房子的洪水也破坏了斯托本维尔和惠灵之间的电报线路。因此,安迪被派往斯托本维尔,建立一个接收电报的临时办公室。然后,他再让信差用船只把电报送往25英里之外的惠灵,从那里把电报发送到匹兹堡。在斯托本维尔工作时,他得知父亲要在前往辛辛那提出售桌布时途经这里。两人约好在此相见。在他的回忆里,那是一场父亲与儿子之间令人难过的相逢:

我还记得,我发现他为了节约费用,没有买乘坐船舱的票,而是决定坐在甲板上顺河而下。那时,我无比的感伤。我的内心感到愤愤不平:为什么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却要这样出远门?不过,我在嘴上宽慰他:"爸爸,过不了多久,你和妈妈就会有马车啦!"

父亲是一个内向、矜持、非常敏感的人。他不会轻易褒奖我(苏格兰人的传统),以免使我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他在感动时也会失去自我控制,这一次便是如此。他抓住我的手,脸上带着一种我经常看到的、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表情。他慢慢地低声说道:

"安卓,我为你自豪。"

威廉已经认为儿子是一个成人,是全家的顶梁柱。这次握手既是把责任传递给他,也是送上一份父亲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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