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影响

母亲玛丽·福特是家里的一个既温柔又坚定的角色,对亨利的童年产生了关键影响。"妈妈主持家政,统管一切,把家里搞得好舒服,"他后来对许多人这样说。福特在后半生几乎把母亲捧上了圣人的高度。他在道德方面受到的影响似乎大多来自母亲。福特于1923年告诉记者埃德加·盖斯特说:"我一直努力按照母亲所寄望我的那样生活着,我还小时她就教导我说,奉献是世界上最为崇高的责任,我一直努力地按她教我的那样做。"

玛丽·福特教子有方,鲜明地反映出19世纪美国主流中产阶级所奉行的文化价值观。历史学家所说的"维多利亚文化"产生出了一种信条,把新教伦理主义、市场个人主义、职业规矩以及修身自律相合为一,以各种方式得以宣扬:劝导年青男女的小册子、教育传单、杂志文章以及教会公告等。维多利亚精神要求个人在生活中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家庭生活中形成"爱家顾家"的范式。家庭中做妻子的应该相夫教子,让丈夫和孩子们温文尔雅、感情丰富、品行高尚。维多利亚精神还推崇生活节俭、工作敬业、劳动刻苦,生产出有用的物品以供市场买卖。

玛丽·福特信守传统道德规章,教导亨利要怀着喜悦的心情面对并完成艰苦的工作,把工作看作是自己的责任。亨利干活发牢骚时玛丽不会纵容他。他回忆起母亲曾很严厉地说过:"生活中有许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你的责任有时会是很艰巨、很讨厌乃至很折磨人的;但是你必须去做。"玛丽也敦促孩子们培养自律行为,上学时只让他们带上装有简单但富含营养的午餐饭盒,因为她认为追求美食很有道德危险,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你要的是健康,而不是好吃,决不要单单为了好吃而吃。"

同样的观念也表现在玛丽教育孩子的方式上。她很赞成维多利亚式的做法,在培养孩子正直性格的过程中不要体罚孩子,而是要让他们有羞耻心。亨利有一次撒谎被母亲发现了,她的脸上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这就足够了。他回忆道:"我感到很羞愧,羞耻感比鞭打要使人疼痛得多,一整天时间我得到的是鄙夷,我明白自己做了件可恶的事。"玛丽的道德教育也是持之以恒的,晚上她常常朗读《圣经》、《天路历程》和《生活箴言》以及鼓舞人心的散文和演讲集,让孩子们体会到一种激动人心的感召,促使他们做出奉献、勇担责任。

玛丽的教导在以下两方面尤其深深地触动了她的长子:

其一,她尽其全力营造家庭和谐,用亨利后来的话说就是"使大家愉快地相处的艺术"。他回忆道:"妈妈说要是我们在家里都不高兴,那么在哪里都不可能高兴的,我听她这样说已经不止一次了。"她平心静气地坚持说,工作和玩耍之间要掌握适当分寸才是,娱乐是工作完成时的回报。亨利回忆起童年时说道:"我们玩得很好也玩得很多,但她总是提醒我们,生活不可能总是好玩的呀。她常常对我说,玩的权利应该是你挣来的。"

其二,玛丽是高效率的典范,为长子留下了终生影响。母亲这样说过:要学会努力工作没有错,但最终真正算数的是工作的结果,而不是卖力与否。亨利的妹妹玛格丽特说,人人都很钦佩母亲条理清晰、有条不紊的做事方式。母亲去世大约五十年后,亨利回忆道:"妈妈强调,不但要踏踏实实地做事情,并且还要把事情做好,她反对空谈而迟迟不动手。妈妈工作起来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干净彻底,她也要求我们学着这样做事情。"

然而,福特家的女主人给予儿女们的并不仅限于道德教导和效率示范,她也付出了巨大的爱。玛丽·福特既关心儿女们的长远发展,又充分展示了母爱,很成功地在两者之间达到了平衡,因而获得了儿女们的尊敬。玛格丽特满怀柔情地说起母亲当时是如何让女儿们"扮娘娘"的,母亲叫她们穿上自己的衣服模仿《格蒂丝贵妇手册》里图画的动作和表情。亨利也常常谈起一件事:有一天他把草料送进铡草箱时,锋利的刀片割伤了手指,血滴滴答答往下落,指尖看上去很不成样子了,只是被一条肉丝挂着才没掉下来。他吓得半死,连忙跑进屋里,母亲很快把事情摆平了:让他安静,给他止血,伤口紧紧包扎了起来,最后确信手指是保住了。她天天检查和清洗伤口,精心呵护了三个星期,伤口愈合得很好,母子皆喜。

玛丽·福特以身作则,给了亨利以深刻的道德影响,后来这种影响得以大大强化。亨利后半生常常承认说,孩提时代读过的一系列书籍对他的性格也产生了巨大影响。毗邻密歇根州的俄亥俄州出了一名学校老师兼儿童作家,19世纪有无数的美国孩子受到了他的影响,亨利也不例外,从这位老师身上学到的东西使他受益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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