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妹瞟一眼大哥,“别拿好话说我,我都绝望了。”
云南妹三十岁了,这让她有一种青春一去不复返的惆怅。女人有两怕,一怕嫁错郎,二怕学错行。云南妹觉得自己很倒霉地遇上了第一怕,嫁了个把她闲置在家里的男人。云南妹很想自己重新来过,捡起书本,考研究生。可是她再也不是那种一坐下来就能安心学习的女孩子了,儿子石金水在她一旁玩耍,在床上乱爬,这不能不分散她的注意力,因为万一孩子从床上栽下来,又万一把头栽坏了,那她不要后悔一辈子?!所以她索性丢开书本,盯着她的儿子。有天她想:难道我就这样任劳任怨地活着?凭什么他石小刚就可以在外面找左一个右一个女人睡觉,而她就得老老实实地在家里浪费一天又一天的青春?她觉得自己太亏了,天天守着空房面对黑暗,便恨不得自杀。云南妹有些恼恨自己道:“我操,我真是傻B。”
大哥不知道她在生谁的气,以为是他的相没照好而生他的气,就灰溜溜地走了。大哥嘀咕道:“我可没有喜欢她。”四十四岁的大哥并非情种,相反,他是个很理智的男人,一生里除了跟老婆做爱外,四十四年里他再也没碰过其他女人,尽管银城桑拿中心和银元桑拿中心里美女如云,但他硬是克制了那股冲到了他脑门顶的情欲。这是他心里装着很厚一本的伦理道德书,那些书一翻开就是对不贞洁不守信等行为的严厉谴责,另外,还偷偷装着云南妹。他买相机,完全是为了给云南妹照相,好留一些云南妹的照片在身边,晚上一个人时偷偷看一眼。大哥看出云南妹不高兴,这一天,他问郑小玲:“云南妹好像不怎么愉快?”
郑小玲看一眼大哥,“嗯。石总要跟云南妹离婚。”
大哥脸上一喜,但他迅速把那抹从心底冲上来的喜悦揩掉,“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石小刚那样的人跟飞天蜈蚣样,云南妹管得住他?”
大哥觉得这真是上天要他喜欢云南妹,说:“未必石总真的有了外遇?”
“我想应该是的。”郑小玲玩着手中的笔,“你想想,石总有一年不碰她了,他找谁排泄去了?石总那样的人,身体那么健壮,公牛样,未必会老老实实?”郑小玲突然袭击的样子盯大哥一眼,见大哥目光飘忽,指出说:“大哥,你蛮关心云南妹啊。”
大哥的脸红了红,“我是大哥,我希望你们都好。”
钟铁龙听完郑小玲的描述后,没说话。此刻是四月里的一个中午。两人是在芙蓉山庄的别墅里。这是栋四百八十平米的别墅,楼上楼下有众多房间,是仿造荷兰乡村别墅建造的,室内建了壁炉,屋顶还有烟囱。两人此刻是在窗户朝南的主卧室里。床是豪华的席梦思床,床上铺着白垫单与白被子,床头挂着两人的结婚照。主卧室是落地窗,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有一株野生的柚子树于这个季节里开花了,室内淡淡的柚子香就是这棵野生的柚子树送来的。钟铁龙觉得睡在这里,有一种离罪恶远一点的安全感。他点上支古巴雪茄,视线抛到樟树上,他吸了几口窗外飘进来的新鲜空气,这才回答郑小玲说:“这些事旁人不好管,何况石小刚现在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了。”
郑小玲非常喜欢她这个家,她望一眼丈夫,“铁龙,你不会也学石小刚吧?”
钟铁龙心里对石小刚已有了点看法,石小刚搞小金库,那辆宝马车一百多万,石小刚从哪里弄出来的一百多万?明摆着是石小刚在经营赌场时赚的,石小刚却瞒着他,说假话,居然对他说开赌场亏了。石小刚如今天天在外面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泡吧,他打石小刚的手机,石小刚回话的声音都是懒懒的,这让他心里不快。“不会,我不是石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