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妹脸色很不好,很疲惫和失意的样子,郑小玲跟她天天坐在一起,自然就感觉到了云南妹脸上的不快。郑小玲见云南妹脸上乌云翻滚,眼睛像猫眼睛样射着痛苦的绿光,就关心地问云南妹怎么啦。云南妹那双绿光四射的眼睛立即一片模糊,像起了风,跟着就下雨了似的,眼泪水一颗颗地往下掉,犹如一粒粒珍珠滚落下来,似乎掉在地上都哔叭直响。云南妹终于说出了她的烦恼,她抽一口气说:“石小刚要跟我离婚。”
郑小玲也觉得石小刚有些问题说:“石小刚太过分了。”
云南妹噙着委屈的泪水说:“小刚说他给我一百万,还把我们现在的那套房子给我。”
“他这是搞真的呀?”郑小玲瞪大眼睛,“还提出房子和一百万,那你打算怎么办?”
云南妹把目光抛到了茶色铝合金玻璃窗外。窗外白皑皑的。这一天长益市下了场雪。整个芙蓉山庄披了层厚厚的雪花,一些树木被雪压弯了腰,弓着树身。一个黑影在雪地里走着,是钟唤龙。钟唤龙拎着相机走来,里面上了柯达胶卷,脸上充满了诗人的激情,“啊,你们想照雪景相么?”上午,大哥见雪花飘飘,就激动地开车去了市内,买了台尼康相机和四卷柯达胶卷。大哥简直是激情满怀地冲到两个漂亮的女人面前,脸上是那种发现了新大陆的兴奋,说:“这可是几年不遇的大雪,雪景非常美,照相不――你们?”
郑小玲晓得云南妹不悦,望一眼云南妹,“照相不――你?”
云南妹瞟一眼钟唤龙,见钟唤龙一脸的激情,便说:“为什么不照?照!”
大哥就跟一个摄影家样,脸上充满了可以大显身手的快乐,领着两个漂亮女人走进雪地,眼睛就不停地左右搜索,把两个漂亮女人叫到这里唤到那里,从视孔里瞅着郑小玲又盯着云南妹,总是要求云南妹说:“你笑一下,你稍微笑一下。”
云南妹笑不出来,她说:“我笑了呀。我没笑吗?我笑了的。”
大哥从相机的窥视孔里望着她说:“你笑是笑了,但笑得有些勉强。”
大哥初试摄影,兴致高涨,把两个漂亮女人带到这里又带到那里,让她们在水库边或树下或已建成的别墅前站着或摆出沉思或向往的姿势,或做出温柔或妖艳的模样,跟两个女人照了整整两卷胶卷。几天后,胶卷洗出来了,郑小玲脸上没有忧伤,有的是对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因而脸色充满了美好的东西。云南妹照的很多相都是拧着眉头,或者一副苦皱着脸的模样,或者是闭着眼睛。大哥不好意思把这些照得不好的照片给云南妹看,就把几张好的给云南妹看,云南妹记性很好,记得自己在水库边上了照了至少有十张,但大哥却只给她看站在别墅前的几张。她问大哥说:“我在水库边照的呢?哈,你贪污我的相片?”
大哥听不了这种话,忙表白说:“我没贪污,老实告诉你,那些相你没照好。”
云南妹叫道:“你洗了呀?”她撒娇地看着他,“快给我看。”
大哥从包里拿出了那些云南妹照得不怎么好看的相片给云南妹,一共有二十多张。大哥说:“主要是我照得差,我刚学摄影,不会把握表情。”
云南妹看了,愤然觉得自己再也没本钱骄傲了,“我长得好丑啊。”
大哥盯一眼云南妹,“不,你很漂亮。”大哥是个当老师的,说话讲究诚实,他就诚实地说:“严格地说,你不是很漂亮,不是那种常规中说的漂亮不漂亮,但你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