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华裔美国人的斗争需要而产生的华裔美国人的孔子,不是我们中国人熟悉的孔子。
三如何理解华裔美国文学中的中国和看待华裔美国文学中的东方主义?
既然华裔美国作家创作的是虚构的文学作品,就不能把他们的作品当作真实的历史或社会现状来读,尽管这些作品与作家创作时的中、美两国国内社会状况以及中美两国之间的政治、军事、外交、经济关系以及当时的国际风云变化等因素关系密切。国内成熟的读者已经不把美国文学当作美国历史或现状来看,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看了美国通俗小说或好莱坞电影后,误以为美国人私生活如此不检点!不过,相比之下,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远不如中国人对美国了解多,许多非亚裔/华裔读者甚至评论家确实对华裔美国作家的作品中描写的一些情况信以为真,误认为是中国真实的历史或社会现状的写照,称赞作家某些细节的描写增加了对“神秘”的中国和中国文化的了解,因此有责任心的华裔美国作家在创作时,的确需要考虑“无知”的普通美国读者受到主流文化中的东方主义影响,以避免进一步误导他们。
美国生、美国长、又受美国教育的华裔作家,他们的作品中存在东方主义不足为奇,这是居于强势地位的美国主流文化造成的。另一方面,绝大多数华裔作家由于血缘的联系,对中国和中国人并没有敌意。
至于华裔美国作家从美国人的视角来看待或批评中国以及中国传统文化和价值观的作品是否都属于东方主义,这需要具体分析,主要看他们反映的是否“确有其事”,批判的是否有道理。
华裔美国女作家的作品中反映最多的是中国传统文化对妇女的歧视,尽管有些事例不准确,“大方向”还是值得肯定。我们中国人在自己同胞中批评中国时常常毫不留情,但是听不得外国人同样的批评,身在国外时尤甚。尽管我们在美国人面前评论中国时大多是有保留的,但是我们却十分欣赏美国朋友在我们面前对美国政府和社会的尖锐批评。我们对华裔美国作家是否有时有着某些苛求?黄哲伦有一段话值得我们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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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亚裔美国作家听到最多的批评是在作品中补充、强化了刻板印象……《蝴蝶君》因补充、强化女人气的亚洲男子刻板印象受到批评。《喜福会》因补充、强化亚洲男子不怎么样这一概念受到批评。赵健秀批评《女勇士》和《新移民》引用的不是真正地道的神话。而他自己的剧作当初在西雅图上演时也因为补充、强化说结结巴巴英语的唐人街导游的刻板印象而遭到亚裔美国人示威抗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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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enticityandAsian-AmericanArt(LecturedeliveredatMIT,April15,1994)(.)”Voicesof
MulticulturalAmerica:NotableSpeechesDeliveredbyAfrican,Asian,Hispanic,andNativeAmericans,(,):GaleResearch,
另一点需要考虑的是作家为了出版,往往要做妥协(这种“先获得发言,然后再考虑其他”的办法也不失为一种策略);比较典型的例子是黄玉雪的《华女阿五》。尽管作者写作的初衷是想“使美国人更加了解中国文化”,“使华人的成就得到西方世界的承认”,但美国当局看重的是黄玉雪可以以现身说法表明“一个穷苦中国移民的女儿能够在有偏见的美国人中获得立足之地”,作为少数族裔的美籍华人可以从美国民主制度中受益。因此,《华女阿五》1945年出版后,美国国务院不仅出版了该书的日语、汉语(香港版)、乌尔都语、孟加拉语、泰米尔语、泰语、缅甸语等亚洲国家和地区语言的译本,1953年还出资请作者到45个亚洲城市做巡回演说。华裔作家赵健秀因此怒斥黄玉雪为“汤姆叔叔”。黄玉雪生活在美国排华最严重的加州,但书中只有两处轻描淡写地提到对华人的种族歧视。是黄玉雪有意回避,还是另有其他原因,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该书是在黄玉雪的英语老师和出版社的编辑鼓励之下写成的,最后定稿主要出于她们之手。编辑伊丽莎白?劳伦斯删去了原稿的三分之二,剩下的部分由老师艾丽斯?库珀协助串连。据黄玉雪本人说,删去的是“过多涉及个人的”的部分。她对采访者解释说:“有些东西没有了,我原本是希望保留在书里的……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目的。因此,你知道,你多少得和他们一起干。”因此,难以判断谁该对无视种族歧视这一重大问题负责。黄玉雪解释说,她从小生活在唐人街的华人世界,很少和白人接触,上高中和大学接触的是学术圈。值得指出的是,黄玉雪只是在毕业后找工作时才第一次接触美国劳工世界,即一般称之为“男人的世界”。她进入白人主流社会时正值二战期间,中美为同盟国,美国公众对华人较过去关注,态度也比以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