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子奇前往北京看望在中央党校就读的市委书记苏阳波时,温一达带上市政府分管事务的副秘书长肖东辉秘密赶往了首都。温一达自然是为自己仕途而去的。在京城逗留的几天里,他先后拜见了几位在中央几个部委和总公司任司局级、处级领导的同学和故交,他们对温一达的晋见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其中有一个京官是要真心帮一帮温一达的。第三日,京官和温一达再次在燕莎宾馆咖啡厅见了面。京官说,老兄以你的政治阅历和政治手腕,莫说什么鸟市长鸟市委书记早就该你做了,就是鸟省长鸟省委书记也该你做。 “绕口令”绕到最后,京官说他有一哥们的老爷子,从中央某重要岗位退下来才两年多,只要老爷子能够出出面,和你们省里打打招呼,老兄你在市委一把手的位置上就坐定了。京官告诉温一达,老爷子平生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拨弄个唐宋的坛坛罐罐盘盘什么的。温一达心里明白说,这些破陶烂瓷的,我家里有的是,可惜临走前没有拣几件带来。京官说,这玩意儿琉璃厂那边多的是,要不就到那去挑几件温一达表示同意。京官又说,虽说这些破陶烂铁的,但要辩出个真伪来却非易事。不如这样,我碰巧有一个朋友的朋友,是故宫博物院专搞瓷陶研究的老夫子,就让他们代买,老兄你看如何温一达顿时有一种请君入瓮的隐痛,口里却说,行,这事就有劳老哥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星期,京官才按预约匆匆来到了温一达下榻的燕莎宾馆。温一达没有料到,老爷子会亲笔给省委书记陆鸣一写信推荐自己,此刻内心起伏澎湃,热浪翻滚。京官解释说,和朋友在琉璃厂挑了几件南宋晚期的瓷陶,老爷子喜欢得不得了,我就顺势将你的情况向老爷子作了汇报,老爷子破例给陆鸣一写了这张条子。
得到老爷子字条的第二天,温一达和肖东辉乘坐第一趟班机飞回了省城。在班机上近两个小时的沉思中,温一达已经思忖好了,下飞机后,要直接向自己的恩师——常务副省长谢琨山汇报汇报自己的思想。温一达明白,在省委、省政府的核心圈里,自己唯一的靠山就是谢琨山了,任何时候都不能舍弃这棵参天大树。他同时也清楚,谢琨山和崔君里历来貌合神离,而崔君里又和陆鸣一私交不错,此时有老爷子的一纸条子,就等于一剂粘合剂粘住了三个人,而粘牢了这三个人,就等于走赢了这步险棋,自己的夙愿就可以了却,梦寐以求的市长乃至市委书记的位置就非我温某人莫属了。
下了飞机,再找了一家偏僻隐秘的饭店住下,温一达赶紧打通了谢琨山家里的电话。谢琨山的夫人告诉他说,老谢正在南京出席一个招商引资洽谈会,估计三天后才可以回来。过了几天,谢琨山从南京赶了回来,秘密约见了温一达。谢琨山见面就责怪了温一达:“怎么搞的嘛,局面这么糟!”
温一达告诉谢琨山:“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北京,X老爷子这里有一张便条。”说着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一张纸来。
谢琨山一看,明白了几分,说:“据我所知,这X老爷子和陆鸣一没有多少瓜葛,怕是陆鸣一不一定会买帐! 不过天道酬勤,工夫不负有心人嘛!依我看,你可以通过适当的方式,将老爷子的这封推荐信转交给陆鸣一,他应该会掂一掂分量的。据上层透露,陆鸣一可能要上调北京任职,在这个时候,如果他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会考虑来自方方面面的制肘因素的。”谢琨山说。
谢琨山又说:“对日泉的班子问题,最近省委初步议了议,有两种意见你要注意,一种意见是调换苏阳波,让他到省人大或者省政协挂个副职,由柳子奇接任市委书记,市长人选在日泉市级班子中产生;还有一种意见是动一动苏阳波,由省上下派一个书记接替,柳子奇就原地踏步了。”